&esp;&esp;“那你们怎么今天就开始打扫?不是应该搬完了再打扫吗?”凌楼看着老好人,老好人看着凌楼,都觉得凌穹的话很有道理。
&esp;&esp;“你爸不找点事做就手痒!”杨燕嗔怪。
&esp;&esp;“你现在要还的人情可多了!”方寸久看着柜子里高矮胖瘦不一的瓶瓶罐罐说。“方便面送来的东西呢?”
&esp;&esp;欧阳诗边炒菜边答:“不是在那放着吗?”
&esp;&esp;他把整个柜子都看了一遍,“没有啊!”
&esp;&esp;欧阳诗走过来反复看了好几遍,“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放在保温桶旁边的!”她认真找了一阵,也没有找到。
&esp;&esp;“你们在找什么?”方建中端着杯金银花茶出现在门前。方寸久一眼看出杯中泡得盛开的金银花,嘴角露出笑容,欧阳诗走到他跟前细看,方建中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嘴角现出天真的笑,他把杯子伸到左边欧阳诗便把脖子伸到左边,他又把杯子向右移。欧阳诗拼命想看清,他总移过来移过去。
&esp;&esp;她干脆抓住方建中的手,这下她彻底看清楚了。她凶狠的眼神立刻让方建中察觉出来。他撒腿跑向客厅,到底先欧阳诗一步把罐子抱在了怀中。他一手抱着罐子,一手端着茶杯,傲慢地看着他的妻子。
&esp;&esp;“那东西是别人的,我要还回去的!”欧阳诗指着他手中的罐子愤愤。他们的儿子却在一旁笑。
&esp;&esp;“你就是不想让我喝!我喝点茶你就总唠叨!”
&esp;&esp;“旁边人家的东西你都收了,这也别还了!”方寸久好说歹说,欧阳诗才算平静下来,“你爸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又靠近了些他儿子低声道,“别人看着不会误以为是嗑药的吧?”
&esp;&esp;“不会,他会慢慢好起来的!”方寸久看着一旁认真品茶的方建中,“其实我希望他一辈子都这样!”他低声对自己说。
&esp;&esp;相逢是久别重逢
&esp;&esp;欧阳诗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收了人家的东西她左思右想不知该怎样偿还,公司没倒闭家里阔绰时她最怕别人拎着东西上门,只要上门不是托着办这事就是那事。每到这时,她总是比看见追债的人还要害怕。
&esp;&esp;老好人拿了张白纸说要写招租牌,凌楼说只要在网上发布信息就好。结果凌楼还是觉得老好人考虑得更加周到,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不怎么关注网络消息,等于说在网络发布信息就先自动淘汰了一批租客,老好人找出笔墨纸摆在客厅的桌上,大半个客厅被父子二人占据。
&esp;&esp;杨燕坐在沙发上绣鞋垫,多年没拿针,最先绣的一双花样奇奇怪怪,她留给了自己。绣第二双时就熟练了许多,还没绣完开年老好人出门喝喜酒时就塞进了鞋里,现在她正在绣给凌穹的鞋垫。一只绣完她决定歇歇,走过去一看,纸上就写了“房屋出租”四个字。
&esp;&esp;“半个小时就写了这么多?”她问。
&esp;&esp;凌楼看着扔在桌边垃圾桶四周揉成团的废纸,又看看杨燕。杨燕看见那堆废纸吃了一惊,她随手拾起一张展开,歪七扭八写着斗大的“出租”二字。
&esp;&esp;“这么长时间没写生疏了!”看凌楼和杨燕没有搭腔,老好人又自顾自地说道,“我以前写的字可是我们班上数一数二的好!”杨燕继续捡起地上揉皱的废纸展开看。
&esp;&esp;“你这写的什么,房屋的地址和电话总要留下吧!”杨燕说。
&esp;&esp;“放门外就不用写了吧!人家一看那房子,也就知道了!”
&esp;&esp;“那您这辈子估计是看不到租客了!”凌楼噎她,这巷尾向来少有人来。老好人抓起桌上写好的四字,揉成一团投篮般扔进了垃圾桶。
&esp;&esp;杨燕睨他一眼,他眼角的皱纹拉到太阳穴,“找出来补几个字,找出来补几个字!”他缩着脖子跑到垃圾桶旁,看了看他儿子,又看了他妻子,不知道该捡哪一张,只好讪讪站在一旁。
&esp;&esp;“凌楼你写!”杨燕抓起一张纸在桌上拍得山响,她忍住疼痛故作镇定地说。
&esp;&esp;“写,写!”老好人在一旁挤眉弄眼。
&esp;&esp;凌楼拿起毛笔,龙飞凤舞了一番,老好人暗笑,果然是个傻小子!“我不会写,从来没写过毛笔字!”凌楼看见自己像母鸡扒出的几个字,苦恼地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刻伤害的虽然是儿子,心里也在沾沾自喜,儿子扒出的几个字终究不如老子。
&esp;&esp;“我去警局了!”凌楼踩着废纸出了门。
&esp;&esp;“饭,你不吃午饭了啊!”
&esp;&esp;“不了,今天我在外面吃!”凌楼赶紧逃之夭夭。
&esp;&esp;杨燕收拾好鞋垫,转身到厨房做饭,凌穹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天两餐都在学校食堂解决,这几天出了奇,她中午和下午都准时回家吃饭。
&esp;&esp;“保温桶呢?”杨燕从厨房门探出头,问低头收拾废纸的老好人,他完全忘了自己给方寸久送过鸡汤这茬。“前天不是让你给方寸久送鸡汤了吗?”
&esp;&esp;“噢,我不是带回来了吗?你再找找!”提起方寸久他就想到欧阳诗,想到欧阳诗又很自然的想到她那如饿狼般发光的眼神。
&esp;&esp;杨燕的卷发在门口消失,里面叮叮当当作响,他抓起垃圾袋赶紧逃了出去。
&esp;&esp;逃出去的他硬着头皮敲响了方家的门,视野里出现一只吐着舌头的大狗,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他惊得吐出了兔牙,狗根本没在意他,扫了他几眼就跑进了屋里。方寸久摸着它的头,它很享受地闭起了眼睛。
&esp;&esp;“吓着您了吧!”方寸久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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