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把拓跋潇问住了。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旁的沈静月却顷刻间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若是这礼物真的是荣亲王亲自让拓跋潇带来的,那一定有多加叮嘱几句,至于万寿节来不来也会在嘱托中。而拓跋潇的反应明显不知道荣亲王到底来不来京贺寿。也就是说,拓跋潇是借着荣亲王的名义才得以进宫。真是好大的胆子!拓跋潇说到底只是一位商贾之女罢了,是草民,竟然能撒谎进宫来。端仪长公主一句话就试探出拓跋潇的真假,这就是深宫妇人的老辣了。端仪长公主看着拓跋潇的失态,并不苛责。她对沈静月道:“你陪着本宫去转一转,再去陪你想陪的人吧。”沈静月低声应了声是,扶着端仪长公主在花园中绕了一圈。端仪长公主便回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自从病好了之后端仪长公主似乎就格外留恋宫外的景色,时常会让宫女扶着到处走走看看,似乎在缅怀,也似乎在叹息什么。这更像是迟暮老人在最后留恋世间的美景,这个不详的感觉令她不安起来。她觉得得找个机会和母亲商量下,看皇祖母到底有什么心结。她有预感,端仪长公主的病虽然好了,但是心病还未好。也许,这就是前世她抑郁而终的原因。“沈姐姐原来住在宫中啊。妹妹好生羡慕。”拓跋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静月的沉思。沈静月回过头去就看见拓跋潇笑吟吟站在身后。她眼中的笑意太假而且毫不遮掩。沈静月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厌恶。拓跋潇凑上前来,道:“沈姐姐,这明宫很大,将来你会住在这里吗?”她露出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话中都是暗藏讥讽。沈静月心中冷笑,这么简单的伎俩就能让她暴跳如雷吗?这拓跋潇未免太过自信了。她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不能住明宫的,我又不是宫中的人。倒是羡慕拓跋小姐,应该是荣亲王府的座上客。”这句话重重刺了拓跋潇。她顿时脸红耳赤。沈静月不能住明宫,但她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拓跋潇自己算什么呢?只是荣亲王的干女儿罢了,说难听的,是不上台面的草民。一介庶民还敢讽刺皇亲国戚,真是自不量力。拓跋潇脸一阵青一阵红,她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沈静月又嫉又恨。她爹告诉她京城中人才济济,她偏偏不信。现在就有一个沈静月是她逾越不了的高山。她一定要想办法……沈静月懒得理会拓跋潇的敌意,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正当她要离开,不远处走来江墨轩。他大步而来,目光沉稳坚定。沈静月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避开。拓跋潇忽然越过她,欢喜迎上前去:“江大公子……”她说就要步下凉亭。沈静月略一犹豫。拓跋潇忽地脚下一拐,整个人直直朝着台阶下扑去。她惊呼起来,沈静月只觉得手臂上一紧“唰”的一声,她整个袖子被生生扯了一段下来,露出一截雪藕的玉臂,甚至还因为拓跋潇的撕扯她手臂上迅速出现了一道红印子。拓跋潇跌在地上摔得很重的样子。江墨轩正好走到跟前。她抽抽噎噎,可怜兮兮。她本以为他能停步,没想到在眼前的皂靴只是顿了顿,然后绕开她步上了凉亭。“你怎么样了?”拓跋潇听得江墨轩的问话。她一回头只见江墨轩正在查看沈静月的手臂。拓跋潇结结实实愣住。他竟然扶都不扶自己,去查看沈静月的伤势?她的伤势能有自己重吗?沈静月惊吓过后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是愤怒,第二个反应是厌恶。她这件衣衫是自己今年夏装新衣,为了进宫穿的,就这一下就彻底穿不了了。其二是厌恶。拓跋潇还真当自己在西川?玩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她见江墨轩托着自己的手看着伤势,很不耐烦缩了回来。她冷冷道:“江大公子还是看看拓跋小姐伤到了没有。不然佳人伤了身子又伤了心可不好。”江墨轩皱眉:“你说什么我没听懂。”沈静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索性径直离开亭子。江墨轩见她离去,正要前去追问,忽地脚下一紧拓跋潇已拉住了他的裤腿。“江大公子能不能扶小女一把?”拓跋潇面上泪水涟涟,“小女崴了脚。”江墨轩低垂着眼,冷淡道:“拓跋小姐若是真的伤了,宫中正好有御医可以看看。本公子又不是御医,不敢乱扶。”“你……”拓跋潇这下真的坐蜡了。她没有想到江墨轩对她一点怜惜都没有。她好歹是西川有名的大美人!就算不如沈静月美,也是过目难忘的红颜祸水。他竟然就这样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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