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斩掉时雄的脑袋,镇住敌人,还是在她看来,天子的安危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里,皇帝眸子一寒,猛然站起身。
乔保颐被唬了一跳,忙问:“陛下,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皇帝抬头,面具严丝合缝的覆盖上他冷峻的脸,他淡然道:“随朕去看看沈华英。”
徐太医特意调了几名医女来轮流侍候沈华英,这会儿床榻边还候着两名医女。
皇帝招手把她们全打发出去。
沈华英后背上也受了伤,是面朝下躺在床榻上的,为了方便换药,她身上没穿衣服,只盖了条薄被。
“退下。”皇帝进了门就出声屏退在场的所有人。
乔保颐心头不无奇怪,但那里会敢问什么,忙领着人全部退了出去。
皇帝独自一人在床边站了许久,伸出一只手捏起一角,慢慢将被子往下拉,显露出来的是脖子,然后是双肩,其次是肩胛骨,背......
当被子掀到腰际线下时,皇帝停住,转而从脚往上拉,脚,脚踝,小腿,大腿,再停住。
除了不可冒犯的隐秘之处,沈华英的的寸寸肌肤一一展现在皇帝眼中,与之同时展现的还有她一身的累累伤痕。
仿佛是配合着生命成长的节奏,每一个节奏上踩着一簇清晰的伤痕,密密的,有多少是踩在生死之间那一线薄如剃刀边缘的间隙上。
皇帝静静的站在那里,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灯光闪烁下,堆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阴影却像是不停的变换,几乎已将人最真实的感情变换出来。
久到一个记忆力不错的人已经可以把那些伤痕的位置全部记住后,皇帝微微弯下腰,将堆在一起的被子一点点整理好,他做这些的时候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动作却又偏偏显得极其耐心和仔细。
沈华英没真的在床上躺足五天,第三天中午她就趁着徐太医不在的时候自己穿鞋下了床。
皇帝的銮驾在外,还是有大量的政务要处理,桌案上堆的是从金陵城送来的各州郡的各级官员递上来的折子,摞起来有两尺高,还沿着桌案摞起了六堆,他将手中的折子丢到右手边批阅好的一堆折子上面,示意太监搬走,才从那个缺口看向跪在桌前的人。
说好的五天才能好转,没成想过了两天就下床蹦跶了,可真是个皮糙肉厚的。
“你们先退下。”屏退了乔保颐等人,皇帝才正眼去瞧沈华英,“伤好了?”
两寸深的伤口,是这么容易好的,说好那就是欺君。“没好全,但已经无碍。”
皇帝飞快批阅完手中的折子,将它放下,抬头瞥了沈华英一眼,拿起新的折子,看得心不在焉,说得漫不经心。“没好就养着。”
沈华英答:“军务紧急,将士疾苦,臣怎么好一个人享受悠闲。”
“想回军营?”
“是。”
忠心为国皇帝没听出来,沈华英的这番话他只听出了一点,她不想再在他眼前多待。“不想待在朕跟前?”
即使不是很聪明的成年人也知道说话是一门精致的技艺,像皇帝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更是这方面的高手,他们说话就像画水墨,七分写意,三分写实,言外还要大片留白,让听者自己去体悟含义,只有孩子才会直言不讳的与人交流。
所以皇帝如此直白却又似乎别有深意的一番话,沈华英完全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后,沈华英心底的弦被一个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的念头重重拨动了一下,五十根弦齐响,在她的心底奏开一片繁音。
她真是怕极了皇帝提以前的事,咬牙道,“臣是军人,自是要为陛下征战沙场的。”
皇帝忽而勾唇笑了,那笑好像是清风拂过沧海吹起的一圈细纹,可是谁又能知道水面下到底汹涌着多少暗潮。
笑意消散后,他讥诮道,“后印在你手中,朕又能奈你何?你这般惴惴不安的样子,朕一直在想是真的顺从,还是假的忠诚?”
沈华英跪地磕了个头,额头触地时声音很大,额头都给碰裂了道血口子。“臣惶恐。”
“别在朕面前装样子。朕问你,那日宴会,你是笃定了自己可以一击击杀蒋渊镇住在场的乱贼才毅然而然置朕的安危于不顾,还是在你心里,朕的安危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硬要如此想,臣说什么又还重要吗?”
皇帝陡然站起,明朗的身形轮廓有淡淡的流光浮动,却因为沈华英话里的要挟之意压上了一种阴沉的气势。“放肆!”
说着,皇帝手一挥,扫出桌边的茶盏。那只制工精良的青瓷茶杯在沈华英额上破碎,迸溅开的茶水冲刷了先前的血迹。但很快的就有新的血液从新的伤口流出,裹挟着茶叶汩汩流过沈华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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