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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侍奉（第2页）
洗个衣服像洗了个澡似的还得换身衣衫。
萧珩见她看一眼自己就低下头去，时时刻刻低着头，在贵妃宫里是这样，到了御前还是这样。
跟那夜在点春亭见到了的模样判若两人，萧珩一想到她噙着泪水求他饶命就没由来地烦躁。
“做这些端茶递水的轻松活计，就是你说的御前侍奉？”
李乐一怔。
“奴婢...”她艰难地开口，可萧珩却好似完全不打算开口一般，静静地看着她。李乐扫视一眼四周，初来乍到崇德宫，没主子吩咐反而要她自己来猜，着实是有些难。“奴婢愚钝，请陛下吩咐。
”
萧珩打量够了她的踌躇，看似不经意地开口：“崇德宫的地板似乎有些发暗了，夜里的烛光照在上头都看不清了。”
“奴婢领命。”李乐松了口气，而后躬身退出去。
犬山一直在门口等候，见李乐出来，把拂尘一甩。“陛下可有吩咐什么？”
陛下动怒前最开始是因为那杯茶，李乐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体提醒一下犬山公公：“奴婢有罪，方才陛下似乎对茶不甚满意，说是茶香淡了，请公公待会再为陛下泡一盏香茶。奴婢正领了圣意要去擦洗崇德宫的地板，先告退了。”
茶香，淡了。
怎会，他跟着主子多少年，他是最不挑剔这些的。
何况他正是害怕李乐触怒陛下，才特意亲自做的茶，连茶叶都没让她碰一下。
犬山还欲说些什么，就听见里面萧珩叫他。
忙不迭推门进去，却见主子正在椅子上，手里握着茶盏，隽秀的眉目间氤氲着黑云，嘴角抿着很是不快。
“陛下的茶凉了，奴才给您换一盏。”犬山试探着开口。
萧珩却连茶盏自都没让他碰，自握着不松。“你是越发会办差了。”
这话他听不明白，饶是在萧珩身边跟了这些年他也好似坠进云里雾里，可这回萧珩是铁了心什么也不解释。
犬山自讨了个没趣，只以为是最近刺杀案一出，闹得萧珩心神不宁，脾气也越发急躁起来。
为免触怒主子，犬山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奴才瞧
着在过阵子就是先白娴妃的忌日了，陛下预备如何操办。”
“晏和长公主来说过了？”萧珩另一只手搭在桌上。
灵越大将军镇守在北方边境，极擅对付古越。白娴妃是灵越大将军的亲妹妹，两人自幼是亲密无间的，且灵越大将军最宠的就是这个妹妹。先白娴妃虽早亡，但灵越大将军仍旧每年都给妹妹唯一的女儿萧姌贴补银钱。
“哪儿能，晏和长公主是不愿意多事的，元和宫里到现在还没差人来过。”
是了，萧珩自然知道他这个皇姐在想些什么。自他登基，萧姌除了封长公主那日来谢过恩外，便似扎根在了元和宫里再不出门。她是最会明哲保身的，生怕他为了当年的事找她算账。
“既如此，让印绶司操持着去办。让玲珑司把上回进贡的那对玉莲送到元和宫，原来给长公主的节礼再多一倍给她。”玉质的莲花，象征往生极乐，也是先白娴妃喜欢的物件，她摆在殿里也想必有个念想。
萧姌自觉乖趣，又有灵越大将军做舅舅，他当然会好好待她。
犬山得令，要去吩咐各司。吩咐完，萧珩下意识呷了口茶，又叫住了犬山。“去锦衣司叫人做几身御前规制的衣衫来。”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可犬山愣了一会就反应过来。
恐怕是今儿李乐姑娘穿了那几个小丫头的衣衫，不合身在御前失了礼，才惹得陛下不快的。
心下一明白，连忙堆上笑
脸，连声应是。
萧珩唇齿间浸满茶香，熨帖极了。
那茶盏被他握在掌心，茶水的温热从杯壁透过肌理，直到犬山退下，他眼里才泛起极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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