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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轻松不少，随后离开了亭子，走到熟悉的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我把书放好，往桌子上一趴，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教室一片吵闹，人已来了大半了。脑袋因为睡眠不足而钝痛不已，眼睛压久了，视线里一片模糊，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会才能回过神来。负责收作业的课代表和组长四处忙碌着，我一一上交，随手拿了本书假装在看，实则撑着头继续补觉。现在是正常同学的上学时间，但不是蔡俞靖的，他的早自习最优秀的情况也是踩点到，一般都是迟到，偶尔还会翘掉。一开始班主任也颇有微词，但时间久了，蔡俞靖用成绩让老师们都成功闭嘴，班主任也就听之任之——反正管也管不了。我这一觉直接睡过了整个早自习，睡的整个人昏昏沉沉没有力气，只好连灌几口凉白开才勉强让自己稍微提起精神，但头还是痛的厉害。睡不着和睡不够堪称学生时代两大杀器了，我自娱自乐地想，随后起身，去找蔡俞靖。蔡俞靖似乎才来，还在收拾书包。他的座位似乎刚换到了窗边，一眼就能看到，好找得很。我没走近，等他收拾完东西才过去敲敲窗，蔡俞靖抬起头，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有事？”我点点头，还有点词穷。每次都是蔡俞靖来找我，这还是我头一次来找他，而我要说的事也可能要列入蔡俞靖人生十大未解之谜之一了。蔡俞靖看我一眼，说：“等我一下，马上出来。哦，我早上还没吃，等会一起？”我说：“好。”心里却不负责任地想，希望你等会还吃得下。蔡俞靖大概也是交作业，忙活了好一会才出来，我们一边去超市一边闲聊，我好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蔡俞靖没注意我的欲言又止，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出来。我们并肩坐在操场旁，等蔡俞靖吃完，我冷静地叫他：“蔡俞靖。”他随口应了声，问我干嘛。我看着他，他便也回头看着我，对视了一会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蔡俞靖迟疑地开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犹豫了一会，思考着和周以柔交往与暗恋蔡俞靖哪一件才算是对不起他，而蔡俞靖见随便说的玩笑没得到我的反驳，也开始思考起最近不对劲的事。眼见话题要跑歪，我抓紧时间想说正事，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有女朋友了。”蔡俞靖只觉得右眼跳了两跳，像是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件“大事”说完，我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喜悦或是不好意思，反而和被老师点背似的，带着心虚和强装的镇静。但他还是很快抓到了重点所在，“最近交的？你女朋友是？我认识？”我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认识。”蔡俞靖追问道：“和我们关系怎么样？”我说：“还行吧……”蔡俞靖：“……”蔡俞靖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结合上下文，此处还行可以理解为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蔡俞靖又道，“我猜一下，女性，以前认识也就是初中老朋友，你最近交的也就是可能在本校…”我不敢说话了。蔡俞靖的脸色很平静，语气也很冷静，看起来心情也很平静——如果他没捏的手上农夫山泉嗞啦响的话，是这样。“周以柔？”我偷偷看他的脸色，悄悄地点点头。蔡俞靖猛地站起来，那张好看到人不敢直视的脸逆着光，让人看不清神色。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给你三天时间，分手。”作者有话要说：断更了好久。。我有罪qaq。一是卡文了，二是放假回家不方便码字。后面尽量保持两三天更一章的节奏，毕竟我连选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仿佛陷入僵局，既不能得罪周以柔，也不能和蔡俞靖挑明，思来想去，我选择和周以柔谈谈。那天早上说完后，蔡俞靖冷冷离开的背影给我留下了阴影，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不是很想和他碰面，而他也没来找我。我打听到周以柔的班级和座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放了纸条在她桌子里，约她放学后教学楼见。我不知道周以柔会不会看纸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赴约，放学后只抱着侥幸的心态在约好的地方等她。所幸她来了。天气已经彻底转凉了，周以柔也不得不换上长袖长裤，只是牛仔裤上几处特意做出的破洞让长裤看起来也并不如何保暖。敞开的校服外套里搭一件短短上衣，明晃晃露出了肚脐以下的皮肤。周以柔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双手插兜，一副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我看看她，她看着我，对视了几秒我忍不住错开视线，想说点话缓和一下气氛，脑子短路间下意识开口道：“你不冷吗……”周以柔：“……”周以柔：“你找我来就问这个？”我有点尴尬，“就随便问问，最近不是降温了…”在周以柔可以杀人的目光下我自觉地停住了话头，假装自然地看了看天才继续道，“那天你说的条件能换么，除了这个，其他的都行。”周以柔：“不行。所以你现在都没和他说？”我：“说过了。”周以柔突然就笑了，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非常自然地在胸前交叉抱着，活脱脱一个街头小霸王的做派：“我说呢，蔡俞靖这几天尽找我事。啧啧啧，气坏了吧？他当时是不是很生气啊？惊讶吗？和你吵架了？”我说：“这和你没关系。换一个条件。”周以柔说：“我不。能让他不开心的事我为什么不做？你来找我也是他让你来的么？你可真够听话的，他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你是他养的狗吗徐长念？”我不是第一天认识周以柔，我也做好了被她奚落的准备，只是真正听到这些话时，心里的难堪还是瞬间了吞噬了我。还没等我想好回复，一道声音横插进来，语气里透露出毫无掩饰的厌恶和压抑的愤怒，“你想死么？周以柔。”我猛地回头，看到蔡俞靖脸色难看的站在后面，一瞬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蔡俞靖快步走过来，狠狠地攥住我的胳膊，“你也是个蠢的吗？被人骂也不会还嘴？”说罢，他看向周以柔，又很快的接上下一句，“也是，被狗咬了也没必要咬回去。有的人自己不愿意当人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好，非要别人和自己一起做狗。你说呢？”停也不停的一通话说下来，蔡俞靖脸色不变，我目瞪口呆，而周以柔则气的发抖，直接口不择言地大骂起来，内容比蔡俞靖说的难听粗糙不止十倍。蔡俞靖冷笑几声，甚至没等周以柔骂完，拉着我转身就要走。周以柔气疯了，那副在我面前端着的，好整以暇的大姐大风度统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尖锐到变了调子的话裹挟着冷风，直直扎进我心底不可言说的部分，“徐长念！今天你和他走了，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我停下脚步，却仍被蔡俞靖拉着往前走，踉跄了几步后蔡俞靖终于停下来看向我。我低着头想挣开他的手，但没挣开。他握的越发的紧，我只好叫他：“蔡俞靖…”蔡俞靖没应声，我感觉到他在看我，但我只是回过头去看周以柔。我不知道为什么蔡俞靖会来，他在我背后，我看不见，可周以柔肯定能看到。我于是明白过来那些难听话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给蔡俞靖的。所有事情纠缠在一起，越想理清，就越是弄的一团糟。我呼出一口气，用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说：“我还有事和周以柔说，要不你先回去？”蔡俞靖反问道：“有什么事非要今天说？她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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