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卡洛-托里尼将会从电视上收看到令他怒气冲冲的事。然后他就会随心所欲地向杰瑞发泄他的怒火。
&esp;&esp;这种想象令人沮丧。
&esp;&esp;菲尔甩掉这个念头。此时消沉和悲观帮不了忙,也帮不了他的朋友杰瑞。
&esp;&esp;三位探员迅速地就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达成了一致意见。
&esp;&esp;泽瑞留在昏迷的那家伙身边,菲尔和史蒂夫开始行动。他们马上就找到了通向楼梯间的过道。那里有一架电梯。菲尔乘电梯。史蒂夫走楼梯,从楼梯间的窗户里监视有没有人使用消防梯。
&esp;&esp;没有枪声。
&esp;&esp;探照灯仍然打开着,但一枪也没有开。
&esp;&esp;我之所以获得这一厚待,有可能只因为我一动不动。也许,如果我站起来想跑走,他们就会开枪射击。
&esp;&esp;我放弃尝试。
&esp;&esp;形势太不明朗,不能冒险。
&esp;&esp;我毋须等太久。探照灯光下,影子宛若幽灵。涛声阵阵,什么也听不到。
&esp;&esp;开始我只看到似在波浪上起伏的影子,然后出现一只橡皮艇。
&esp;&esp;艇上坐有三四个人。小艇很显然是由一只舷外发动机推进的,在海浪上上下颠簸。艇上的人紧紧地抓牢艇身。
&esp;&esp;小艇在起伏的浪峰中越来越近,终于滑到了岸边。
&esp;&esp;那些人跳上岸来,将小艇拖上海滩,以防浪头将它冲走。
&esp;&esp;他们是四个人,包括托里尼。
&esp;&esp;我一眼就能认出这位黑帮老大。他的人工染的黑发是独一无二的。我想,他怎么就找不到个理发师将头发染得更自然些呢。显然不是因为缺钱。也许是托里尼特地要的这种乌黑头发。
&esp;&esp;他跟他的随从一样穿着黄色海员服——防雨,防水,挡风,必要时可以将风帽翻过来。
&esp;&esp;托里尼本人手里没拿武器,但陪伴他的三个家伙膀大腰圆,腰部挎着冲锋枪。
&esp;&esp;他们一字排开,向海滩上走来,同时两两保持着距离,好让足够的探照灯光照在我身上。
&esp;&esp;他们距我还有足足三十米。
&esp;&esp;逆光中,黑帮老大托里尼及其手下像是清晰的轮廓图。
&esp;&esp;三十米
&esp;&esp;这么远的距离难以射中目标,就连冲锋枪扫射也不一定会取得希望的结果。
&esp;&esp;视线局限于光柱的宽度。在树干的我的这一侧光柱估计有六七米宽。
&esp;&esp;重要的是朝向陆地的地带。那要塞似的建筑,山丘,前面的沙堆。
&esp;&esp;我肌肉绷紧,一毫米一毫米地悄悄收腿,并等待着最佳时机。
&esp;&esp;但随着托里尼及其爪牙们越走越近,这机会就越来越小。因为每前进一步,我的对手们打中目标的把握就越大。
&esp;&esp;我突然站起身,迅速朝陆地方向跑去。
&esp;&esp;托里尼的手下惊呆了,一时不知所措。
&esp;&esp;托里尼怒吼一声。
&esp;&esp;等他的手下从惊惶中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跑出三米远了。
&esp;&esp;冲锋枪哒哒哒响了。
&esp;&esp;子弹掀起的沙尘尾随着我。枪声的回响被涛声淹没了。子弹打在海滩上,听上去像是连续迅猛的锤击声。
&esp;&esp;探照灯还没有动。
&esp;&esp;我躬身奔跑,蹿来蹿去,像只比猎人更狡猾的兔子。
&esp;&esp;离光区边缘只剩一米了。
&esp;&esp;冲锋枪愤怒地猛扫。子弹落地点越来越近。我已经感觉到沙子打在我的膝弯里了。
&esp;&esp;腿伤似乎不流血了。至少暂时不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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