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一松,长剑再一次落在了地上。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捡起来了。赵王向后踉跄了几步,“降……降吧……”再抵抗有什么用?民心尽失,再抵抗不过是博一个战死沙场而已。他死在沙场是痛快了,笑儿又怎么办?若是开宫门投降,还能为女儿博一个好出路。说不定,那杨错还能重新与女儿重修旧好。“降吧……降吧……”赵国王宫雄伟壮丽,正北的宫门高大无比,镶着九十九颗铜钉。宫门牢牢紧闭,撞木都撞不开,纵火都烧不透。此时宫门缓缓从内大开,富丽堂皇的赵王宫,就这样袒露着,毫无任何武装,迎接叛军的到来。开门的侍卫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终于不用为了龙椅上那位残暴的帝王而出战,忧的却是不知道叛军是否真的如传闻那样,不杀降军,十分仁厚?心中正忐忑时,忽听一阵马蹄声,光是听声音,怕是就有几百之众。叛军这么快就从城门口来到了宫城?不过片刻,那数百骑兵就已出现在视野内,为首的一骑似是将军之流,却不见任何旗号打出。侍卫心中隐隐不安。只见那数百骑兵瞬间奔至眼前,侍卫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为首的将军窄刀拔出,刀光比日光还要刺眼,转瞬间侍卫人头落地。。。。为何……为何要杀我?已开宫城投降,为何还要杀我?’侍卫心中不解,然而头颅早已咕噜噜滚到一边。那年轻的将军身后,数百骑兵纷纷扬起武器,“杀!”冲入王宫之中。放下武器不做抵抗,静默地跪在地上的侍卫,宫女,寺人,心中都揣着一个“叛军不杀降卒”的想象。每一个谦卑的头颅里,都在幻想战争结束之后的生活——残暴的赵王下台,不知道新登基的会是谁?不管是谁,总不会比伺候赵王更害怕了,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就在这样的幻想之中,他们听到了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可还不待他们抬起头来观望,刀锋就斜砍过他们的身躯。断臂,鲜血,头颅,哀嚎……富丽堂皇的赵王宫敞开了胸怀,毫无任何武装,可转瞬间就被敌人直刺心脏。“陛下……陛下!”一个侍卫浑身浴血,踉跄着扑到宫殿里。宫殿里,赵王早脱了明黄龙袍,此时只穿一身缟素,冠冕摘下,以白麻缠头——国灭如家丧,披麻戴孝,是国君投降时的装束。“陛下……叛军……叛军杀进宫了!”“什么?!”赵王大惊,还要细问,可只听喊杀声已然逼近,鸣笛箭破空而来,正中侍卫的头颅。鲜血混着脑浆爆了一地。不用再问了,便是瞎子,都知道目下发生了什么事——赵王放下所有抵抗,低头投降,可叛军却不甘心,发誓要屠尽赵王宫里的每一个人。这是一场没有抵抗的屠杀。叛军涌入宫殿里,刀光照的昏沉沉的大殿如此刺眼。刺得赵常乐眼中似要流血。赵王抓着她的领子,将她往身后一甩,“跑啊!”赵常乐最后回眸,看到的是赵王一身缟素,被鲜血浸透的模样。跑!赵常乐不知道往哪里跑,只知道父王让她跑。她从偏殿后门夺命狂奔,好几次都撞上了行凶的叛军。可他们却只是看她一眼,似乎认出她是谁,赵常乐逃走时,他们竟都没有追逐。赵常乐却无暇多想个中缘由,她拼命狂奔,不知跑了多久,赫然发现自己跑到了宫门口。她猝然停住了脚步。宫门大开,黑压压的叛军如黑云一般堵住了门口,静静看着宫内这一人间地狱。为首的人苎麻白衣,有风吹过,吹起他的袍角,他整个人仿佛是楚辞中的云中君,浩浩渺渺。旗帜鲜明,大书“杨”字。赵常乐死死盯着杨错,良久,忽然笑了出来。她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信了他!信他不会屠杀性命,信他会保赵国宗室,信他还是从前的仁善之人!杨错也看到了赵常乐,他好似迟疑了片刻,然后纵马轻步上前,身后的骑兵想要跟随他,但他右手一扬,所有人便都保持不动。他纵马慢慢前行,赵常乐却缓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退到了台阶边。赵常乐双目猩红,身上满是鲜血,那是父王,与其他很多宫人的血。鲜血在他们中间划下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她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你今日屠我赵氏满门,来日只要我赵氏还有血脉相承,定要报此血仇!”说罢她再也不看杨错,反身往台阶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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