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清凉的水滴。”
&esp;&esp;宋时鹤却没有附和他,反而紧紧地盯着日出时的太阳沉沉地说:
&esp;&esp;“我更喜欢清晨的海。”
&esp;&esp;季渝生看了他一眼,看见了他眉上的忧愁,心下一沉,开口说:
&esp;&esp;“我都喜欢,因为都是金光闪闪的海。”
&esp;&esp;宋时鹤伸手从左比划到右,说:
&esp;&esp;“早上六点钟的海,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闪亮。可晚上六点钟的海,会暗下来。”
&esp;&esp;季渝生拉起宋时鹤的手,一边将它从右边移回左边,一边说:
&esp;&esp;“可是日夜本来就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晚上六点钟的海指向明天,是在为了明天的盼望而蓄力。”
&esp;&esp;宋时鹤闻言愣了愣,任由季渝生拉住他的手停在晚上的太阳上,口里喃喃道:“明天的盼望吗?”
&esp;&esp;他还可以,有所盼望吗?
&esp;&esp;“嗯,”季渝生指着位置最偏、日落前的太阳,说:“就像先生以前说的,太阳落下,月亮初上,是升华,是融合,是未来。”
&esp;&esp;听到季渝生说这句话时,宋时鹤的眼睛瞬间张大,他扯了扯嘴角,让人看不出情绪地说:
&esp;&esp;“你还记得”
&esp;&esp;“先生说的每一句,这些年里我一直都记得。”
&esp;&esp;宋时鹤听到这句话却移开了目光,打断他的话,说:
&esp;&esp;“很晚了,你回去吧。”
&esp;&esp;梦好像突然被戳破了,变成了泡沫慢慢消散。
&esp;&esp;还想说什么的季渝生心里沉下来,嘴里也立刻沉默下来,问:
&esp;&esp;“先生呢?”
&esp;&esp;“我也回去了。”
&esp;&esp;“回去哪里?”
&esp;&esp;“他们订的酒店。”宋时鹤面无表情,声音里却带着一点厌弃。
&esp;&esp;可就算这样,比起和自己走,他好像还是要回去。
&esp;&esp;“好。”
&esp;&esp;季渝生走了几步后,后方突然传来声音。
&esp;&esp;“虽然有些冒昧,”
&esp;&esp;季渝生停下脚步,等待着下文。
&esp;&esp;“或许,我可以到你家借住一晚吗?”
&esp;&esp;阴暗的道路好像一下变得光亮起来。季渝生突然在想今晚阔然开朗的时候未免有些太多了,就像一向不愿给予美好的严苛天神,在沐浴时兴致大发,往人间撒下一把又一把的玫瑰花瓣。
&esp;&esp;季渝生也愣住了,迟迟没有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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