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蛮蛮从两仪殿回来,看见张福英站在甘露殿门口,他下意识地笑了起来,张口就问道:“爹爹跟娘亲是不是在里面不让我进去?”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他爹娘,已经不在了。
张福英听了这话,行礼的时候眼泪就下来了,他揉了揉眼睛,这才说明来意。原来,张福英自请辞了内侍省的职务去守陵,蛮蛮立刻就准了,不是他不念旧情,而是他实在不想看见父亲身边的旧人,一个都不想。
苏叶跟着阿鸾去了公主院,每日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的起居,可是,阿鸾却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那个圆圆脸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瘦削的少女,蛮蛮看着心里发急,赶忙求了陆柯让许复过来。他怕阿鸾撑不住。可是自己又没法去安慰她,一张嘴,他自己也很想哭。
许复再见到阿鸾的时候,小姑娘又瘦了一大圈,她站在那里,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许复行过礼,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姑娘了,她才十岁多一点,还是个孩子呢。
许复陪着阿鸾住了两天,这天晚上,阿鸾睡不着,她坐在床上看着许复,说:“陆夫人,为什么我娘亲要抛下我跟兄长?她不爱我们吗?”
裴洛洛在付少成死后,整整在甘露殿偏殿付少成的灵柩旁跪了十四天,除了更衣,根本就不起来,除了偶尔喝一点水以外,什么都不吃。蛮蛮跟阿鸾求了又求,她却跟没听见似的,理都不理。
第十五天,裴洛洛终于昏倒在灵柩旁。严夫人并严礼都去诊过脉,却发现药石罔顾,裴洛洛整个人已经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蛮蛮哭着让严礼开了方子,又趁着裴洛洛昏迷不醒,让宫人喂了参汤进去。可惜,也只是吊着命罢了。
四月初三,裴洛洛终于醒了过来,喜得阿鸾跑过去抓着她的手,在一边的苏叶却是明白不好,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只得红着眼睛立在一边。裴洛洛借着阿鸾的力下了床,坐在镜前,让苏叶给她梳了个发髻,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从妆奁最下面一层掏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放着的簪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插到头上。接着她指着靠墙柜子下面,让苏叶打开,把里面的箱子拿出来。
阿鸾站在一边,看着裴洛洛打开箱子,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西夏人的宝剑,一条狼牙做的项链,还有一块上好的玉佩。
裴洛洛挨个都拿起来看了一遍,又让苏叶放了回去。接着她扶着苏叶的手又坐回床上,说:“我走了以后,定是要戴着这根簪子的,至于下葬的东西,其他旁的随便你们,那箱子里的东西,我必是要带进去的。”
阿鸾听着这话觉得不安,她红着眼睛看着裴洛洛,说:“阿娘。”
裴洛洛伸手摸了摸阿鸾的脸,说:“阿鸾不哭。能跟你爹生同衾死同穴,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跟他那些事啊,虽然在底下还得撕掳一阵,但到底还是在一处。”
裴洛洛说完,合眼躺在床上,就去了。
许复抱着阿鸾,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
“阿鸾不哭。你娘怎么可能不爱你跟皇上呢。”
“那娘亲为什么就这么走了?”阿鸾靠在许复怀里问道,“她跟我爹明明那么相爱,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吗?”
许复听了这话,叹了口气,帝后伉俪情深,本是一段佳话,到了他们这里,反而就是孽缘。
“你爹跟你娘之间,掺杂了太多东西。”许复说道,“如果没有魏国公,或许一切都还好一些。只不过魏国公狡猾,他生生的在你爹跟你娘之间造出了一道裂痕出来,无法弥补。永远滴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阿鸾年岁小,听得似懂非懂,却觉得许复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是魏国公的错。
许复低头看了一眼,见她情绪平复了下来,又开了口。
“天色晚了,阿鸾睡了吧。我今日陪你,好不好?”
阿鸾点点头,许复身上的味道香香的,有些像她娘亲身上的味道,她很喜欢。
到底是最近太过劳累,阿鸾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许复却睁着眼看着床顶帐子的花纹。
许复一直就不看好付少成跟裴洛洛,他们两个人之间,夹杂了太多的东西,国仇家恨、权力欲望。在她心里,这两个人早晚是要有一场恶仗的,只不过,她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在她心里,裴洛洛是个聪明人,又下得了狠心,只是她没想到,裴洛洛对付少成爱得如此之深。又或者说,她没想到两个人竟是如此相爱。
付少成跟裴洛洛在甘露殿的事情,许复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付景瑜死后,他就成了付少成的逆鳞,碰不得。而依着裴洛洛的心性,她从生下三皇子以后就应该百般谋划,估计在里面做了不少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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