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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雪夜里，铺着一层浅浅白雪的凤鸾宫，迎来了一个男人。烛光映照之下，他身姿修长，一袭红衣，黑发自然的披散在身上，只懒懒地用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轻挽起了一些，映着他绝美风华，倾尽盛世的俊美容颜。他推着木制的轮椅，带着她在庭院前看雪花飘落。如几年前他们初识的那一夜般，白雪纷飞。宫女给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有一件很厚很大的动物草皮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冷风之中，她浑身都是暖的，手也是暖的……他从披风之下，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低下头，他迷人的绯唇贴近她的耳畔，“小九，别怕……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别担心，都交给我来安排……”今夜，让你再为我沉醉一次殿内加了好几个无烟碳的暖炉，覆盖了冬日里的寒冷，让她在里头也暖融融的。他走了进去，示意宫人都退下。她坐在软榻上，四周无物，只有她一袭白裙在软榻上自然地垂散开来。他坐了过去，伸出一手轻轻地拥着她，埋首在她的发间，轻嗅着她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她的头发还是半湿的，他的薄唇，轻轻地吻过她清香的头发，伸出手拿起了一旁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地、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头发。这样的事情，在他做来，也是充满耐心的。一直到将她的头发擦拭干，他拿过了一旁的桃木梳，替她梳理着长发。将这一切都做好了，他才放下了桃木梳，下了软榻，弯下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走向了内殿。将她放到了床上，他抬起手将床幔放下，然后，脱了鞋，解下了外衫，躺到了她的身边。偌大的床上，两个人躺着，就像是以前每一夜情深的缠绵一样……他温热的唇，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烛光浅淡的映照，透过了淡紫色的床幔，映了进来。他看不清她的眸光，却知道她睁着双眸。没有焦距的眼眸，没有他的倒影的眼眸。“三十七天了……九儿，我想过，你会恨我，恨透了我也好……可是，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你连你自己也恨了，所以，你自我惩罚。”他抬起手，在她的身上轻抚着她的长发。她一定恨她对他的信任。所以，将灾难和杀戮，带给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他拥紧了她，无数次的想要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可是，一切都已经做了，她也已经痛了，结局都没办法改变，何必让她再痛一次。他的选择……“这么多天了，你一眼都没有看过我，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可是，我还想要听你再说一次，你恨我。”但是，这只是一种奢求。他宇文烨，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已经死了一般。不复存在了。“后悔了吗？后悔爱我了，后悔信我了……可是，九儿，以后你依然是我宇文烨的皇后，依然会成为我宇文烨的孩子的母亲……从今以后，整个皇宫，依然只有你一个皇后，你可以恨我，狠狠地恨我……”他说着，薄唇吻过她的嘴角。吻过她丰润而冰凉的唇瓣。温热的指尖，在她柔软的腰间，将那一条轻打了个结的衣带拉开，她的衣裙松开了，他的指尖，伴随着他的吻，从她柔软的唇，从她尖细的下巴，从她雪白的脖颈……白色的衣裳，最好的棉衣布料，柔软的在他的指尖撩动之下，缓缓地滑落。他说：“你说过，我是你的那一杯最浓烈的酒，经我之后，再无他人……今夜，就让我这杯酒，让你再为我沉醉一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唇，没有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蚀骨的纠缠，伴着红烛的烛泪，燃了一整夜……可是，明明那么爱。在那一刻，感觉也是那么巅峰快乐，为什么心却越来越疼了？从未想过，原来爱着她的时候，心会一边满足着，一边任血淌着……她再次怀孕，他欢喜到悲凉这是他要的结果。她恨着他，恨到骨子里。哪怕余生相处，也不会再正眼看他。因为伤太深了。如此，许久的许久，也许，她会终于发现他“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记忆里的那个宇文烨，但是，她依然不会知道，他早就离去，而只是觉得，变了，彼此都变了。又或者是，许久许久的以后，当她终于知道了一些真相，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也不会想他们彼此深爱时的那么痛。至少，她的人生还是他的。她不会因为他，悲恸到走向她承诺的同生共死。因为对于那时的她而言，宇文烨已经是记忆里，只是曾经深爱过，却也深深恨过的男人。然而，纵然计划好了一切，纵然终于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他还是觉得，心痛……超乎了想象。楚漫天说得多，他从此以后，终于可以死得不瞑目了。整整一夜……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她没抗拒，更没有迎合。一直到她在他的身下晕睡了过去，他都不曾得到她的正眼相看。原来，这才是真正被她憎恨到遗弃的感觉……剜心般的感觉，疼痛而孤寂。在往后的好几个缠绵的夜里，每一次都一样，每一夜都一样，就像是他一个人独演的床~戏。一直到半个多月之后。花子宴说：“小九有身孕了。”他闻言，怔了怔，起身离开，走着，笑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出了凤鸾宫的宫门，他一大口鲜血吐出，整个人瘫倒，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他伸出手扶着墙，拼命的笑着，眼泪却疯了般的流着。欢喜到悲凉……一切都像是最初计划的模样。她有了他的孩子。那是他宇文烨唯一的孩子。可是，从今以后，他无法再守着她，照顾着她，与她携手一起期盼孩子的出生，无法看到孩子出生时的模样，无法和她一起看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他曾幻想过，当她大腹便便，就连走路都有些行动不便的时候，他会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地在夕阳之下散步。他曾幻想过，孩子临盆的时候，她一边疼着生孩子一边叫骂着他。他曾幻想过，孩子出生了，他会抱着孩子守在床边，等她醒来的时候，她说：做梦了……梦见了莲唤醒了凤九歌的，是那个新来的孩子。那一天开始，凤九歌终于进食了。经过了小半个月，她苍白的脸，在花子宴的精心调理之下，逐渐地有了两分血色。可是，她依然没有说话。宇文烨再也没有在凤鸾宫过夜，但是他每天都会来，来陪着她。纵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距离一个月前，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这一天下午又下起了小雪，风不大，轻轻的吹着，雪景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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