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段寻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撕咬,去踢蹬。
&esp;&esp;他松开了嘴,放声大喊:“狗狗……汪汪汪汪……狗!”
&esp;&esp;声音更远了。
&esp;&esp;可是他跑不掉。
&esp;&esp;没有毛的,不是狗狗。陌生的气味,陌生的声音,冲击他的大脑。
&esp;&esp;他的感官一片混乱,被搅弄得支离破碎。他发出不明意义的怒吼,身体在泥地上挣扎,摩擦出血腥气。
&esp;&esp;他在哪里?
&esp;&esp;段寻声嘶力竭,有所预感似的,放声痛哭。
&esp;&esp;哭声在嘈杂的雨声里,在混乱的脚步声里,在急迫的说话声里,在小狗微弱的呼喊里,尖锐刺耳。慢慢地,没力气地衰弱下去。
&esp;&esp;段寻喘不过气,一边咳嗽,一边呼唤着。
&esp;&esp;“不……狗……狗狗……汪汪汪汪,汪呜!”
&esp;&esp;他听不见了。
&esp;&esp;“啊啊啊……狗……小狗,汪呜汪呜……”
&esp;&esp;听不见了。
&esp;&esp;他哭得干呕,全身发抖,发恨地咬住了什么东西,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他的喉咙里发出哀鸣。
&esp;&esp;小狗,不要跑。
&esp;&esp;他在哪里?
&esp;&esp;小狗在哪里?
&esp;&esp;滚开,滚开!
&esp;&esp;挣扎中,他的手臂一痛。他无用地睁开双眼,翻滚撕咬,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esp;&esp;可是他还是无法抵抗、心含怨恨地昏睡过去。
&esp;&esp;他失去过,接受了,又再一次失去。
&esp;&esp;为什么他没有力气跑走,为什么他没有力气杀掉这些人,为什么他一直抓不住想要的东西?
&esp;&esp;为什么它们都消失了。
&esp;&esp;摸不到,闻不到,听不到了。
&esp;&esp;
&esp;&esp;段寻睁开了眼睛。
&esp;&esp;眼前是久违的黑暗,萧凌风也不知道去哪了。
&esp;&esp;他摸索着,床下是软的被褥触感,手边有一只玩偶——小时候陪他睡觉的小狗玩偶。
&esp;&esp;大大的眼睛和鼻子,穿了一件麻布料子的小衣服。衣服破过,牢牢地缝上了线,摸上去很粗糙,像一条虫子。
&esp;&esp;他有点恍惚。
&esp;&esp;他并没有完全沉睡,脑子里浮光掠影般,掠过了很多东西,是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非常真实。
&esp;&esp;不过,他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为那样的事痛哭了。
&esp;&esp;现在先确定自己在哪里。
&esp;&esp;段寻拿起床边的导盲杖,一边沿着墙壁走,一边在心里呼唤:[系统?]
&esp;&esp;系统回了他一声。
&esp;&esp;好。那他不是在做梦,应该还是在秘境里。
&esp;&esp;第三重秘境。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萧凌风分开了,又是完全看不见的,又是回忆起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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