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一曲《鸿雁》,唱尽了心中的忧伤。有谁可曾知道,历经千年的轮回之后,这块朔方的故土,依然是他的家乡。
悠扬的歌声响起,遥辇凤珍随歌起舞,婀娜多姿,轻舞飞扬。
李怀秀听到“心中是北方家乡”,竟不由得潸然泪下,瞬间破防。
一曲肝肠断,李俊歌声已毕,众人却都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任由各自的悲伤徜徉。
遥辇凤珍对李俊深施一礼,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俊也坐回主位,似乎也没有从曲中走出来,只是盯着桌上的热锅奶茶发呆。
他并没有注意到,遥辇凤珍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遥辇凤珍不知,这种于无声处滋生的情愫,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又过了片刻,李怀秀方才回过神来:“贤弟这一曲,唱到了为兄的心上。”
遥辇凤珍问道:“李将军,这曲子的名目叫什么?”
李俊告诉遥辇凤珍:“此曲名为《鸿雁》。”
李怀秀接着这话说道:“草原上都说贤弟小小年纪便文武双全,今日得见,方知所言不虚啊。”
接下来,宾主双方自然是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正是应了曲中那句“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正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既已是宾主尽欢,李俊吩咐人把满桌的饭菜都撤下去,把从乡老处讨来的好茶煮上,大家要聊些正事了。
李俊已在席间让赵继业通传各军,让大伙小心把铠甲都卸下,只做常规的戒备即可。
他知道萧坤几人都没吃饱,而赵继业干脆更是水米未沾,便假借换另外几人来作陪,让吃饱了饭的薛海涯、雷子、白展瑞进了大帐,替换赵继业四人出去饱餐一顿,也不辜负这一桌的好酒好菜。
李俊其实也有心这样安排,让手下的众兄弟慢慢也见一些世面。特别是情势逐渐明朗,以后很有可能会和契丹遥辇部多有来往,兄弟们也早早过来混个脸熟,对以后的交往也有帮助。
待宾主重新落座,双方又与新人结识了一番,李俊见对方迟迟不主动开口说明来意,自己也不好太过主动,显得过于沉不住气了,便绕了个弯子对李怀秀问道:“敢问兄长,昨日一首《西京无乱象》,颇有些为庶民百姓感伤之意,但不知此诗出于何人之手?我读此诗甚好,却也有些不解诗中之意,可否请作诗之人,为小弟指点一二?”
李怀秀只是一笑,侧眼往遥辇凤珍处看了一下。
那遥辇楷落是个沉不住气的,听李俊这么一说,直接插话道:“这几天的诗,都是我阿姐写的。”
李俊一听,有句话没经过脑子便脱口而出:“姑娘不只人长得漂亮,竟还是个才女!”
本来遥辇凤珍听李俊和父亲总算说到了要紧之处,正要起身借着言说这诗词的来历与内容,把本部族人的遭遇说与李俊。谁料李俊竟当众说自己既漂亮又有才,任是草原儿女行事洒脱,最讲究个快意恩仇,却也禁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语出……轻薄?……不对,李俊这话说的直来直去,没半半分轻薄之意。那是什么……是恭维吗?……那就更不对了,李俊这话明显带着真心实意……那还能是什么?……似乎只能是欣赏和夸赞了吧?……
小女子脸瞬间羞了个通红,一时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李俊话一说完,恨不能立马抽自己一耳光。
且不说这女子他爹还在现场,大家聊的好歹也算是军国大事。更别说在场的只有这一个大姑娘,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人家女孩子家家还要脸呢。
李俊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也没办法收回不是?
硬是把李俊的气场破了大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开口也不是,闭嘴也不是。一张英武的脸庞瞬间憋了个通红,连致个歉都不知道该去跟谁去致歉。
总不能对李怀秀说:“兄长对不住哈,刚才真不是有意调戏你闺女的!”
这话一出,友谊的小船还不是说翻就翻?
那也不能直接跟遥辇凤珍去说:“姑娘你别多想哈,我是真觉得你长得漂亮,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自己不是个登徒子吗?
薛海涯、雷子、白展瑞三位弟兄,看李俊惊为天人:“我嘞个去,俊哥儿真是艺高人胆大,这辈子走了大运能跟着俊哥儿,从俊哥儿身上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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