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噤声。
也是这才恍然想起,等明天天亮,醒来的就不是阿南,而是一一了。
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下一句,
“……等明天晚上,妈妈再陪你去玩。”
阿南好像没有听到中间那短短的停顿。
他小小地叹了下气:
“好吧。”
然后闭上眼睛。
南枝坐在他床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哄着阿南睡觉。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阿南均匀低沉的呼吸声。
借着昏黄的灯光,南枝细细观察了阿南很久。
之后,她才关掉了灯,独自在沙滩上漫步许久。
小屋走廊上,傅朝也看到她来回走动的纤细背影,被海风吹拂着,好像随时会被风卷走而去。
傅朝叹气,却没有过去打扰南枝,因为他明白此时的南枝心里比任何人都还要难受。
最后,他也只是在屋檐下陪南枝站了会儿,便悄悄地回到屋里去了。
南枝一直到深夜,才回房间睡觉。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半夜睡得很沉。
并且像是做了很多很多的梦,中途睁开眼睛时,浑身都有些酸疲。
……等等,身边怎么是空的?
南枝一下子惊醒,坐起来。
她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阿南的身影。
她赶紧把窗户推开,往外望去——
将明未明的破晓晨曦,如轻纱洒落在沙滩上。
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膝盖,背对着她。
南枝这才舒了口气。
她已经睡意全无,索性掀被下了床,裹上外套,往沙滩走去。
看到天边还未彻底升起的太阳,她知道现在坐在海滩上的,是阿南。
“阿南,这么早就醒了么?”
阿南没有回头。
他说:
“妈妈,送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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