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美婢对望一眼,心领神会,表面上银迢一口答应替公主办这事。
但真出门办事时,银迢心中也在发愁,要是三年前那位被公主糟蹋了的公子不再出现也好*,公主就可以心安理得嫁人了。只是那国师看起来光风霁月一尘不染,犹如隐逸君子,不知道是否世俗,不能接受公主已非完璧。
若是不能,他疑心公主殿下成婚以前是个喜欢胡搞的女人,碍于过往不堪的名声,公主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苍天怜见,军营里她是不知道,但前头那一十六年,公主就只喜欢对美男子占点口头便宜,她真正睡过的,就那一个!
上天保佑,那个少年再不要出现了。
兢兢业业为公主办事,还真叫她物色到了一个绝佳之所。
听泉府是皇家御赐给国师的府邸,已历三代,每十年就要翻修一次,地处偏远,周边环境清幽,背后临溪,名曰松溪,溪后有山,常年空山挂绿,飞瀑流珠,故名听泉府。
听泉府周边没什么宅院,只唯独几十年前翻修时划出了间二进小院,被废置不用,老是老旧了点儿,但收拾收拾,还能住人。
接到消息之后元清濯立刻对小院进行了实地考察。地理条件还不错,西边与听泉府不过一墙之隔,极是亲密,家里边的老鼠都是一个窝里爬出来的。
“买,这地我要了!”
长公主出手阔绰,拿出家里几年的积蓄顺手就给盘了下来。
这两天调了敬武长公主府里所有下人过来清扫打理。
这么大的手笔,这么大的动静,听泉府不可能不有所耳闻。
昨日璇玑观星,先生似又发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一团星宿,可惜的是模糊不清,先生用了一晚的功夫,这星宿图到现在还没绘制完工。姜偃已经十个时辰没能入眠了,身旁的童子镜荧悉心替他添着茶水。
开权咋咋呼呼地奔了进来:“先生,你要好好地管一管,那个什么公主,都搬到咱们隔壁来了。”
姜偃低头绘图,犹如未闻,笔尖都没停顿半下。
镜荧以目示意他不要多话,偏开权是个看不懂眼色的,气呼呼的,小拳头收紧,胸膛一震一震的:“先生难道不知道吗,那公主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最好贪图男子的美色,生活荒淫.糜乱,就算是去了战场,在军营里那么多男人,她也是本性难移……”
“先生,她这一次用这么大手笔接近先生,八成就是又贪图先生的美色,若是先生心志不坚受她蛊惑,一定和其他人一样,被得到了就被立刻弃如敝履。”
姜偃手中的笔晃了晃,笔尖于素宣上留下了难以抹除的墨团。镜荧见状,心知开权误了先生一整晚的心血,目光责备开权,令他速速闭口。
开权一愣,这下终于看懂了他的脸色,见先生伏案静默不动,他轻轻缩了缩脖子,鸵鸟似的藏起来了。
屋内檀香袅娜,静谧之中传来姜偃沉缓的咽音。
“我知道。”
第5章芳邻
入住的长公主看着上上下下焕然一新的府苑,虽然比不上原敬武公主府雕甍绣闼,但胜在境界清幽阒寂*,背临深山老溪,早间也不会有卖花女的歌声扰人清梦,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
要知道赖床在营地里属于奢侈,由俭入奢易,一回来,她这别了三年才别过来的臭毛病又出来作妖了。
当她在两位婢女的服侍下,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听泉府扣门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废掉的星宿图已被国师重绘了一份,趁闲暇,于东院的老松下摆了一局棋,自己与自己对弈,棋到中盘,开权咋呼地跑过来传话:“先生,谢公子来了。”
不待姜偃回话,谢淳风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步了进来。
论起资辈来,他是老国师的亲传弟子,姜偃的师兄,听泉府他一向能够自由出入,不过谢淳风生性风流不羁,不喜拘束,更愿意浪迹四海,不愿留梁都常住。
他扇面一收搁在石案上,寻了姜偃对面落座,自来熟地用了镜荧新沏的姜偃尚未来得及用过的茶,观这棋局,摇了摇头:“一个人下棋有何意思?来来,师兄正好手痒,跟你手谈一局。”
说完大袖一抹,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混成一团,镜荧跟在先生身后,亲眼看着先生一步一步走到这局面的,不禁愠色上脸。
但谢淳风视如不见,执白先行,率先落子,“天师,我记得你好像不爱沾染那些胭脂俗粉,怎么了,近日京中却传闻颇多,说那长公主,看上你了。”
落完棋子,他拿起扇展开扇面,扇了两道风,好整以暇地等待姜偃应对。
姜偃随之落入座子,淡声道:“此事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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