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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渊疑惑万分，言晟又道：&ldo;首长，能让您的兵退回去吗？还在这儿杵着，我不保证等会儿不伤了他们。&rdo;季长渊一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ldo;言晟，你这是跟我玩儿哪一出？你敢这么与我说话，不怕惹你父亲生气？&rdo;言晟睨着眼，&ldo;随便。&rdo;&ldo;你！&rdo;季长渊大喝一声，怒火几乎从眼中喷射而出，&ldo;季周行丢了我季家的脸，我这当父亲的还管教不得了？言晟，你让开，我今天必须把他带回去！&rdo;季周行本能地收紧了手指。言晟却没有被这一声吼镇住，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平静地说：&ldo;季司令，有些话我想您也不愿意让旁人听到。您的兵都在，我不多提其他的事。我说了今儿来接季周行下班，就一定要带他回家。他有没有丢你们季家的脸我管不着，但您如果要继续对他动手，八年前我没能管上，今天我管不管得了，您可以试试。&rdo;季长渊定定地注视着他，片刻后哑声说：&ldo;你什么意思？&rdo;言晟没有正面回答，只道：&ldo;父亲管儿子，天经地义。&rdo;即便是季周行，也没听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场的特种兵们更是面面相觑。季长渊脸色却突然一变，异常震惊地看着言晟。言晟叹了口气，一把将季周行抱起，冷冷地看着季长渊，&ldo;首长，我们可以走了吗？&rdo;电梯缓缓下行，季周行低着眼皮轻声说：&ldo;放我下来。&rdo;他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挨了耳光的半边脸颊又红又肿，整张脸红白分明，额头上全是冷汗，看上去滑稽又可怜。言晟手臂一动，却没有遂他的意，反倒抱得更紧。厢门上的数字越来越小，合着心跳的节奏，像一场临坠深渊的倒计时。季周行有些急了，冷汗从眼角滑过，带出泪一般的痕迹。他手指动了动，手肘抬起一定幅度，想抓住言晟的衣襟，却终是不敢。他还是低着眼，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带着颤音，&ldo;言晟，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rdo;言晟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头顶，他顿时一缩，发木的脚趾陡然抓紧。一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ldo;没事，我已经打点好了，下面没有其他人。&rdo;他抿着唇，鼻腔酸得厉害。如果腿不痛，他是想拼命挣脱开的，可是两边膝盖似乎已经肿了，小腿也麻至脱力。他不知道此时硬跟言晟对着干是什么后果。若论脾气，言晟比季长渊好不了多少。他悄然叹了一口气，放弃挣扎，却不愿与言晟太过亲密，收回手的同时，头部也向外偏了偏。正在此时，轿厢传来&ldo;叮&rdo;一声响。厢门打开的瞬间，他近乎本能地蜷缩起来，身子往里一侧，将脸埋进言晟怀里，肩膀瑟瑟发抖，生怕被其他人看见。言晟一言不发，大步向车位走去。停车场空无一人，连管理员都被暂时请离。言晟行至一辆车前，解锁后温声说：&ldo;帮我把门拉开。&rdo;季周行怔了一下，手伸至一半又缩了回来，&ldo;我能下地，你放我下来吧。&rdo;言晟低头看着他，眼神深不见底，&ldo;开门。&rdo;他心脏一紧，脑子还停留在宕机状态，手已经伸了出去。门开了，言晟将他放在副驾，关门后绕回驾驶座，见他还发着愣，便欺身上前，半压着他的身子，为他系好安全带。接着从后备厢取出一瓶矿泉水，站在后座门后脱掉外套扔进去，又脱下里面的西装。季周行面有讶色，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拧开矿泉水瓶盖，浇在西装的右边衣袖上，叠了两下，拧至半干，才回到驾驶座。&ldo;拿着。&rdo;言晟将西装递过来，&ldo;没有毛巾，羊毛围巾捂着热，先用这个捂一捂。&rdo;季周行接过西装，将红肿的脸贴上去时，心脏猛跳，险些跃出胸腔。如果自控力再差一些，他也许已经将脸埋进西装里，贪婪地呼吸那只能埋进心底的熟悉味道。车驶出车库，汇入下班高峰的滚滚车流，他抱着西装规矩地坐着，大睁着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想问&ldo;你来干什么？&rdo;想问&ldo;为什么突然对我好？&rdo;想问&ldo;为什么为我跟季长渊动手？&rdo;可是一句都问不出口，单单是又与言晟坐在同一辆车里这件事，就已经令他手足无措。言晟也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跟着缓堵大队挪动，驶到一处红绿灯时向右一拐，开进一条畅通的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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