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桃乌的语气有些不对,一向唯唯诺诺的胆小鬼,如今说话怎么变这么凌厉了?
“你什么意思?你……”
看着席桃乌的视线逐渐迷糊,季向阳胸口猛地一痛。
“没意思,我说谎了而已。”
确实,这一切都是他和麻褚丞的计划。
他想起之前抓住席桃乌时手掌有一瞬间的麻木,抬起左手确实看到了一个几不可闻的红点,季向阳明白了他是不可能活下来了。
“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情况下,在临死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在密谋什么?你们绑架神女的目的什么?”
席桃乌在扮猪吃老虎,即使他不敢置信也是事实,季向阳只是想死个明白。
“很简单,我们想要真正的长生,我在爷爷的房间找到了一本厚厚手札,那是族长的传承之物,上边记载了所有逝世者的年岁和原因,每一个都活了几百年,但都是突然暴毙,没有任何征兆。”
“你并非什么都不懂,我想,你看到名册心里肯定很复杂,毕竟长生是每个人的夙愿,谁都不想忽然之间就死了。更何况你很怕死,都说小时候落水让你的脑袋出了点小问题,实际上你是大智若愚吧,你有长生的野心。”
季向阳喘足了气,一股脑将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也能趁机注意力缓解心脏带来的感觉。
“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也就罢了,偏偏那一日麻褚丞来找我。你知道的,他是亲眼看着最爱的爷爷死去的,后来还为此嗜酒成性,若不是有你我在,此时他可能还浑身脏兮兮地一边喝酒一边在那儿研究‘死而复生’。”
“而且,他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强小强也知道了,然后就成了如今你们密谋的局面,对吗?”
季向阳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他的声音气息微弱,五感已经在渐渐涣散了。
席桃乌没再开口,他就靠在一边的树上,盯着季向阳痛苦地挣扎,直至停止了呼吸。
他们的秘密已没有泄露的危险,可他的内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季向阳的死更让席桃乌坚定了“长生”的想法,他不想再经历幼时濒死死亡的感觉,人对死亡的恐惧是本能的。
确实,一开始他们只是一人喝了一口血,那些拿着碗的人还被臭骂了一顿,可后来他们渐渐不满足了。
因为他们本就没什么病痛,神女血用在他们身上大材小用,完全体现不出效果来,反而更疲惫了。
麻褚丞自小父母就离开了蓬莱,他对复活爷爷简直成了执念,将血喂给冰冻的尸体时并没有任何效果。
老强年纪是最大的,身上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他想的是枯木逢春,是真正的“返老还童”,而不只是容光焕发的假象,因而他所受到的压力也不小。
他们将灵舞关在这幽暗的祭坛整整一个月,神殿那边有席桃乌打掩护,再加上灵舞向来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族人也没怀疑神女出现了意外。
麻褚丞制的毒原本只是用来研究长生不死的,没想到最后会用在灵舞身上,每当她有苏醒的念头,麻褚丞就会再加点毒迷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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