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师徒二人领到一间雅阁前,邓君集便不再前行,李长安思量了片刻,·好声好气请邓君集安置一下李得苦。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邓君集皮笑肉不笑道:“一个小丫头而已,即便是你李长安的徒弟,里头那位也不会放在心上。”李长安不为所动,笑道:“可谁叫我徒弟长的水灵呢,怨不得掌门不知红颜祸水,毕竟掌门年事已高,膝下却无儿无女,府中虽有不少女弟子,可到底不是亲生的。”士可忍孰不可忍,老头儿气的白眉倒竖,大怒道:“殿下是何等身份,怎会看上这等山野丫头!”李长安冷冷一笑,“我怎记得当年谦恕邓氏的大公子,不惜违背祖训,也要娶一位奴籍出身的女子?后来那女子投河自尽了?”“住口!”霎时,邓君集长袍与发须皆无风飞起,额头青筋暴涨,眼中不见黑瞳。李得苦很干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牙关止不住的上下打颤。李长安挪了一步,挡在李得苦跟前,折扇一打,反手一扇。似有一股无形的清风,抵消了大半邓君集身上蔓延开的怒焰。李得苦恍惚了一瞬,耳边传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嗓音。“住手。”洪水般的气机如同退潮一般,瞬时消散的一干二净。李长安抬眼看去,只见雅阁门边倚着一个人,身形修长,略显单薄,双手环胸,一只脚踩门框上,一只脚撑地,看这架势似是来了好一会儿,阴柔俊逸的脸庞上挂着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两片薄唇中叼着一根细竹签,走动时耳垂下的红玛瑙格外晃眼,却不及那双桃花眸子下的美人痣惹人注目。北契男子有穿耳的习俗,但此人却是一身中原人的打扮。发式也不同寻常北契男子那般结成一辫,或是几股辫子拢成一股,而是只在右侧结了一撮小辫坠在胸前,其余披散在后背,发尾随意用红绳扎起,与李长安以往的打扮极为相似。只不过,李长安换了行头后,三千青丝皆束之高阁。那人一摊手,用地道的蜀中口音道:“阁下里边儿请。”李长安虽生于北雍,祖上却是在蜀中,如今鲜少有人知晓。昨个儿夜里,马车上此人言语间却透着一股北地腔调,且满口荒唐,张嘴就是一句:“我想娶你为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故而,李长安想也没想,转身就下了马车。马车内昏暗,未曾看清样貌。眼下瞧了个一清二楚,李长安暗自发笑,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倒是头一回碰上一个想娶她而不是想嫁她的“男子”。李长安一面朝前走,一面道:“李得苦,就在此处候着,一步也不准挪。”与邓君集擦肩而过时,李长安低声道:“年岁高了,得服老。”邓君集重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雅阁分三室,左茶室花红柳绿,以春兰为主五色水仙作辅,大俗大雅。只不过二者皆出自江南,在这寒苦北地极难培育,足可见屋主家族底蕴深厚。右室为书房,藏书不过百,亦无甚孤本残帖,文房四宝尚不如那张紫檀案桌来的值钱,挂壁上两幅山水林墨无题字无落款,瞧不出大家笔锋。左右两室,初见琴瑟和谐,再看便觉出几分违和之意。正室装饰素雅,左右各设桌椅四套,将李长安请入门后,那人亦不请坐,只拍了拍手。应声从左右两室走出两名婢女,样貌清秀皆是中原装束打扮,手中各捧衣物与饰物,立在那人左右听候吩咐。那人上下打量了李长安一眼,指着她毫不客气道:“这身衣物瞧着碍眼,给她换了。”李长安这才看清,左边那婢女手中捧着的是一件青衫,样式与自己常穿的那件相差无几,就连那双长靿靴上的暗纹都如出一辙。李长安不禁暗自咂舌,却未阻拦,任由两名婢女恭恭敬敬的对她上下其手。待换好衣裳,那人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余下的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那人从盘中拿起一柄象牙梳,走到李长安跟前,二人身形仅差之毫厘。那人稍抬手便解去了玉冠,三千青丝如瀑般顺流而下。那人眉头微蹙,指尖抹过李长安刻意勾勒的浓眉,待见庐山真面目时,才扬起一抹微笑道:“这才赏心悦目。”而后走到李长安身后,轻柔梳理每一缕青丝,仔细又专注,落在旁人眼中,这便是一位疼爱妻子至极的好丈夫。期间李长安纹丝不动,嘴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梳毕,那人凑到李长安耳边,轻声道:“纵然锁在不周崖下一甲子,世间女子仍不及你半分。”李长安侧目,对上那双潋滟眸子,古井不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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