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辰说:&ldo;吃药。跟我说话还能睡着,你是真想死么。&rdo;苏远轻叹一声,接过水杯和药片,一股脑地喝了,倒回枕头里,还不忘丢一句:&ldo;关你什么事。&rdo;郁辰没有介意他的语气,听他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接着说:&ldo;我是真没指望能从你嘴里套出什么秘密来,苏欣既然把玉佛给你,还光明正大地引我们过去,就是料定你不可能立刻给出答案,她用这一点来吊着我们的胃口,也悬着你的命……&rdo;听到这里苏远不免心惊,他有种感觉,似乎他姐姐和郁辰是一类人,他们这类人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捉弄,甚至互相玩命,而旁人是看不明白的。不知道为什么,苏远突然有些不甘心。&ldo;既然是这样,又何必来问我?&rdo;他的声音被枕头挡着,听起来瓮声瓮气。郁辰被那种瓮声瓮气逗乐了,想不到这个苏远有时候挺可爱,先前锁在中柱上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革命烈士样,现在却有着那么重的孩子气。&ldo;我说了,我是刚洗过澡,心血来潮,突然想来看看你。&rdo;苏远回头瞪着他,挑起的眉梢显示出他的不满:&ldo;你这么说不觉得奇怪吗!你心血来潮来看我干什么,去看女人才对吧!&rdo;郁辰瞅着那微微上扬的眼角,没有忍住,呵呵笑出了声:&ldo;所以说,你还太嫩了。&rdo;他的轮廓本是偏冷硬的,然而他一笑开来,眉眼处的锋利和缓下来,就像融了雪,亮润的色彩让苏远不由愣神。迅速回魂后苏远扭过脸,仍是语气刻薄:&ldo;狱长大人,你说要等我能杀你的时候再告诉我真相的,现在你全说了是什么意思。&rdo;不知是赌气还是高热的缘故,苏远的脸颊有些红,郁辰走上前去掰过他的脸,相贴的皮肤给指尖传来滚烫的热度……黑色睡袍半遮掩的身体靠拢过来,近得可以看见锁骨处的凹陷,可以闻到浅淡的沐浴馨香,不过苏远完全没心思品味,郁辰的那份强势让他觉得周围气压都低了几分。有一刹那他以为郁辰要吻他的眼角,就像之前在内审室里那样。然而郁辰没有,他居高临下,用他最理所当然的姿态回答他:&ldo;因为这些不是我要给你的真相,最重要的是,我还不想让你死。&rdo;郁辰走后,苏远放任高烧的大脑胡思乱想,他骤然想起刚进这座监狱时的情景。那是他预告:别说你不懂,你卖身还准备立牌坊?卖身立牌坊托莱斯特那种野蛮治疗的福,苏远在三天后回到了区监狱。监狱里没有别的什么乐子,所以他在内审室的境遇仍然被那些囚犯,尤其是区的新囚津津乐道。他们所说的无非是:那小子暴揍薛管教,激怒三白眼,还挑衅狱长,数罪并罚,定不会好过,轻则禁闭,重则死刑。反正他们这里与外界隔绝,只要狱长首肯,任何刑罚都能立即执行。他们没想到的是,苏远仅仅在医疗室呆了三天,就安然回来了。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这座监狱里的囚犯之所以畏惧郁辰,就是因为所有让他不快的事情都可能招致灾祸。不久前,新进的这拨囚犯中有人磨锐了牙刷柄,试图对抗管教,被发现后直接被送上了电椅,郁辰不追究他身上明显被管教虐打的痕迹,也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他要谁死不需要给出理由。而那些老囚犯们更是深知郁辰的手腕,当谛的这座监狱发展到k区牢房的时候,郁辰接管了这里。他一来就制定了一项新的制度‐‐季度清扫。他不想白养活这么多人,所以每个季度清除一些在他看来没有用处的囚犯‐‐年迈体弱的、拒绝付出劳力的、失去利用价值的‐‐他都会果断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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