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神看着前方,慢慢喝酒。
那眼中的无神更像是终于获得了解脱。
安静的风昭面露急色,想说话,却努力抿着唇,眼眶也开始微微发红。
他也感觉到了,风北齐,去意已决。
“你想死了吗?”我直接问。
风北齐的嘴角,忽然挂上了轻松的微笑:“我想去见我的爱人……”
“但你还有债没有偿还。”我看着他。
风北齐的目光从遥远的尽头慢慢收回,眨眨眼,看向我:“我……还有什么债?”
“父亲!”风昭终于急了,泪水滑落,“您真的要弃孩儿而去吗!”
风北齐看着风昭,眼中的愧色已然溢出。
他侧开了脸,风昭顿时失落地垂下脸:“孩儿……明白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懂事地让人心疼。
“对不起……”风北齐沙哑低语,背对着风昭,“昭儿……不是我想弃你,是我……从未有资格成为你的父亲。”
风昭吃惊扬脸,脸上泪珠震落。
风北齐真的要说出口了吗?
我立刻跳到风昭的腿上,在这个时刻,我要在他身边,给他力量。
风昭感觉到我的跳落,怔怔看我,我双手我上他攥紧在腿上的拳头,他嘴唇开始轻颤,愕然地看着我。
“你和夭夭……不是我的孩子……”随着风北齐充满愧疚的话出口,风昭的眼中,失去了光。
他像是又变回木头哥哥,双目呆滞地看着我,泪水却不断从眼中滚落。
小星惊愕地看着风北齐和风昭。
他的眼睛也开始湿润,嘴瘪了瘪,立刻抱住了风昭:“木头哥哥,别哭,我们还在,我都是你的家人。”
我也整个人扑在他的拳头上,紧紧抱住他:“风昭,我也在,我也一样不是风北齐生的,我们是一样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风北齐语气忽然重了起来,“不要再崇拜我!不要再那样爱着我!我不配!我真的不配!我是个冷血的怪物!我用你来制作傀儡!你应该恨我的!你应该杀了我!”
风北齐的咆哮声却在颤抖。
泪水一滴滴砸落在我的身上,是那样的冰凉,我张开嘴,用力咬风昭的手,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空气,泪水不断掉落。
我继续咬,咬出了血,他才有了反应,张开手,将我轻轻握住,满眼泪水呆滞地看着我:“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我点点头,用力吻着我在他手上咬开的伤痕:“风昭,我们说好的,以后都在一起了,所以,风北齐跟我们没关系了,你有我,有夭夭,有旻,有崎……”
“还有我!”小星也哽咽地说着,哭得满脸眼泪。
风昭的视线终于在眼中开始慢慢聚焦,他看向小星,抬手摸上小星泪湿的脸:“你为我哭?小星?”
“风昭哥哥你好可怜……我心疼你……”小星紧紧抱住风昭,埋在颈项里哭泣。
风北齐扬起脸,泪水滑落脸庞,嘴角却露出了欣慰的笑。
风昭被我们爱着让他终于可以安心去往他的归宿。
风昭看着小星,又扬起了他那温柔纯善的笑,他伸手,温柔摸了摸小星的头,哽哑着声音:“小星不哭,我没事了,只是一开始……有点难以接受。”
小星继续抽泣着,继续抱着风昭,像是怕风昭推开他,独自去承担一切。
风昭的神情开始变得平静,握着我目光垂落:“父亲,我不恨你……”
风北齐怔住了身体,目光却是变得空洞。
风昭的大善,重重击中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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