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阶渐渐游走,次第地丰满着。仿佛雨歇云驻,天空晴朗,樱花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一层叠着一层,远处,沾着花瓣的战刀反射着明丽的阳光,不死不休的搏杀已成为过去,湿漉漉的春天被奇妙的和声音符推起一派平静祥和。樱花落了,明年还会绽放,大地重新泛起喜悦之音。少女立在纷繁的花雨中,拈着花枝,痴痴地看着樱花,似在对它诉说着缠绵的情意,又似在倾听一个不老的神话。他在哪里?他会回来吗?如果他已是去年凋零的那一朵,她宁愿自己是一粒尘埃,追随他到海角天涯……蓦然回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正站在草地的尽头,微微看着她笑……优美流畅的轮指,音符仿佛樱花,在琴弦上一朵接一朵地开着,她与他两两相对,深情凝视的眸子里,曲子留下一个清艳无瑕的完美结局。一曲毕,满堂鸦雀无声。人们似乎仍然没有从梦中走出来,耳边萦绕着那凄美典丽的音乐,满脑全是那由樱花般清丽的音符构成的画面……那个少女在台上站了一会儿,见大家没有反应,立刻有些慌神,眼睛里泪光一闪,她匆匆地低下头,把琴装进盒子,抱着吉他就想溜。“多啦b梦”最先反应过来,嗖地跳上台去,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臂,大声说:“静大师,你不能走!”“放……放开我……”“静大师”一边挣扎,一边偷瞄台下的红衣女孩,不走难道等人家来砸自己的琴吗?这小子绝对跟她有仇!台上一闹,台下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发现那个紫发的漂亮小子正在对樱花少女拉拉扯扯,有一人顺手抄起桌上的矿泉水就砸上来:“放开这个女孩子!”他这一带头,底下爱起哄的人立刻把桌上的杂七杂八全扔上来了。橡胶骰盅、塑料小手、荧光棒、苹果、香蕉、猕猴桃、话梅、腰果、牛肉干……“多啦b梦”被砸得抱头鼠窜,那个少女也受到连累,脑袋上挨了两个桔子,立时哭了——这倒不是因为疼,而是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羞辱,生平第一次在台上弹吉他,却被大家用桔子爆头。呜呜呜,原来自己弹得这样烂,干脆,她也别等人家来摔她的吉他,自己摔了得了!又听下面有人喊:“靠!你瞄准再砸好不!把人家女孩子都打哭了!”另一人说:“别哭别哭,我不是打你,我是打那浑蛋小子!”“多啦b梦”逃命之余,不忘回嘴:“你们打我干吗?我是一番好意!”“打的就是你这对女孩动手动脚的色狼!”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扔过去,有人还趁他逃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掐一把踩一脚的。“多啦b梦”疼得哇哇大叫,众人哄堂大笑,场面那叫一个乱!经理在吧台后面伸着脖子看,乐得跟什么似的,哈哈,这帮小孩儿,太好玩了!忽然又有人喊:“咦,那女孩子哪里去了?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帮暴徒,把她吓走了!”经理往台上看去,一个琴箱斜斜地立在台下的阴影里,弹吉他的少女却不见了。叫北冥也的男生,正在弯腰拾琴,风衣的下摆垂着。而那个叫简约的,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北冥也的方向,满脸怔然。经理愕然摇头,这感觉……怪怪的……北冥也弯下身去拾吉他,感觉到有一个小东西拉着他的裤脚,他垂头看到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不禁舒了一口气。他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同时故意令风衣低垂,尽量遮掩更大的面积,用手握住那小人儿纤细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将她送进风衣的内袋,然后提着吉他盒子慢慢地直起腰来——好险哪!自己进店之后,选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灯光也照不到,经过苦苦等待,静纸音终于变身长大,虽然很冒险,可是凭着前面厚重的实木桌椅和粗大柱子的掩护,没有被人发现。她为了有效利用时间,便立刻抱着琴盒上台了。可是这个倒霉丫头真是霉到家了,弹完曲子,刚跨下舞台的边缘,就突然变回去了,差点被沉重的琴盒拍在下面。幸亏舞台上没开追光灯,只打着星空投影效果,光线幽暗缭乱,扰人视线,当时台下又一片混乱,再加上他和她平时训练有素,不然非被外人看到不可——可是,现在就没有人看到么?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回过头,不经意对上简约的一双眼睛。简约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峻傲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然而北冥也的心却微微沉了一下,这个室内,最关注静纸音的,除了自己,就是这位简约。他这样的平静,代表什么?看到,还是没看到?两个少年遥遥相对,谁也没有先说话,神色一个比一个淡定。当事人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场上的人闹了一会儿,也渐渐消停了。刚才那少女上台,一句话都没说,于是大家纷纷打听她是谁。远远的,一根柱子后面,“多啦b梦”探出头来,一头漂亮的紫发被抓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挂着半片香蕉皮,他怯怯地说:“她是静大师,名字叫静纸音。”她果然就是那个静纸音!大家立刻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集体转头看向雷蕾。雷蕾咬着嘴唇,坐在座位上,一直动都没动。一个熟悉的朋友好心地提醒:“雷蕾,是不是该你了?”雷蕾抱着吉他站了起来,向着北冥也走过去,背已不似往日那样挺拔。“静纸音呢?”她问北冥也。“她——有事先走了。”北冥也静静地回答,轻轻地在琴盒上拍了拍,“但是你尽可以放心,她的琴在这里,如果输了,我会替她遵守赌约的。”“我……”雷蕾似乎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会儿,“我想说,我和静纸音的比赛,能不能稍后进行?”她已不如之前那样目空一切,底气明显不足。她居然能说出这么丢脸没信誉的话,全场顿时一片哗然:“临战退缩?忒没脸了吧……”“先前欺负人家小姑娘,现在又想当缩头乌龟,人品真差……”“视线乐队有这么一位,可真丢人!你看你看,他们队长简约的脸都蓝了……”“是啊是啊!以后天使镇的流行音乐界,算是没有浴火凤凰这一号人了……”雷蕾为人高傲,在业界人缘并不好,再说这事办得确实不咋地,在场的人乐得落井下石,说什么的都有。雷蕾被大家损得脸白得跟纸似的,她咬着牙说:“我不是不敢比……”北冥也扬扬眉,表示询问。“我……我要先和火焰乐队的怒焰比一场,然后……再和静纸音……”雷蕾的声音充满决绝,前者只论输赢,后者决定生死——如果她先输给静纸音,就要遵守诺言,从此不再弹吉他,所以,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把恩怨清理干净,不能留有遗憾……所有的人,都从她的话里听出示弱的味道——看来那个樱花少女带给她的压力非常大啊!简约面色沉重:“雷蕾!”不待北冥也回答,人群里走出一个男生,一头爆炸红发,像火焰冲天。他满脸轻蔑:“你,已经不配跟我比了!”雷蕾愤怒地问:“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我说,你、已、经、不、配、跟、我、比、了!”怒焰一字一字地说,“听了刚才那个女孩的吉他,你的心已经怯了,不用比,你就已经输了!”他看看脸气得由白转红,又由红变白的雷蕾,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要是刚才那个女孩,还可以和我比一比,你——比她差远了!”雷蕾气得直哆嗦,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在场的人,都对音乐有一定的造诣,她自己也是,静纸音刚才那一曲《樱花变奏曲》弹得如何,她和大家一样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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