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不要紧,今朝一过,往事尽勾销。
北祁倒在地上望着不远处北豫的背影,眼中逐渐平静。北豫,他今时今日也许永远也想不明白当年之事,可是,等到他登上皇位,很快就会明白。
无论是江瓷,亦或林妍诗,自己此生已负了太多人事。若今番之事是报应不爽,可是,他北祁何曾信过天命?
他一生,为了大周江山,机关算尽。他二十五岁登基,掌玉玺近三十五年,平外患、压诸侯、削封地
十一年前的那桩事,他亦知有不妥,可是,他不敢,不敢拿自己的皇位,不敢拿这北氏一族的江山去赌,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这,是他作为君王的决断,可是,若要是北祁呢?他不是不记得,那年的斜阳疏影,他与江瓷因雨结缘大周的皇帝,不能留下江家后人,可,北祁却能留下那枚玉佩。
北豫和北煜,他怎会不知这其中的缘由,他曾自认为这一生没有动过真情,那么,此时脑海中尽数皆是江瓷的种种,又作何解释?
他,还是爱过的吧
江山与美人,其实他一早便做了决断,他是大周皇室的后人,他要挑起的,是大周的天下,坐在皇帝之位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论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江瓷那样的女子,为何愿意抛却一方自由明快而入深宫;也只有他明白,林妍诗为何能为他生下北煜,皇后,又为何会早夭
颤抖着手探进怀中取出贴身的那枚玉佩,死死攥在手中。那是他还未登基的时候,与江瓷的聘物定情,他无法忘记江瓷在临斩首的前一晚,两人在天牢之中,江瓷的眼神,平静,深情,一如当年初见时的她。
若说,江氏一族的结党营私等种种罪状皆是莫须有,那么,他自己的顺水推舟也是居功至伟,凡此种种,皆在他的意料之内。却唯独,废主立幼,宫政勾结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他不会因为江瓷而怜悯江家,亦不会因江家迁怒江瓷这,是他一开始的打算。
但是,他却忘了,江瓷若是没了江家,又怎能安心居在后宫,继续做那个婉转承恩的毓妃。若真是如此,她又岂还能是江瓷?
所以,后面的事情便几乎脱离了他的掌控,他真的不知是谁去坐实了废主立幼的铁证,他唯一料到的是,江瓷的心如止水甘愿认罪。
那天,阿瓷静静看着他:“放过栖梧和小豫,我成全你的帝业。”
江瓷的血,重新洗了他的一颗心,他不知如何去面对阿瓷留下的一双儿女,其实,瞒天瞒地,他瞒不过自己的心,当真没有存疑么?当真相信江瓷么?呵天知道。
若是真的信了,他还能放任顾言之与燕离墨去做事么?
回忆,如走马灯一般缓缓在北祁的脑海中一幕一幕掠过,闭眼吞下药液,耳边充斥着林妍诗和北煜被堵嘴后发出的痛哭呜咽声,他不甘心,不甘心此生的运筹帷幄竟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他不甘心自己死后北煜的下场。
他更害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时看见十年前就赴死的江瓷,那双饱含幽怨却又深情的眸子,质问他:为什么连他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愿善待,为什么要逼得他们的女儿尸骨无存
为什么?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自己的位子被人夺走,谁都不可以!记忆忽闪间,是林妍诗的一句话:“江姐姐通晓起卦易数呢,未进宫时她曾与臣女玩笑说日后定是梦熊有兆,结果第二天,就遇见陛下了当真是一段佳话”
也是那一日,他第一次对皇后的死有了疑心,那颗种子,便就此埋在了心中。他不敢,也不愿去查,可是,林妍诗的每句话,却像毒蛇一般缠绕而来,预料之中,江瓷的安好与否,顺利与林妍诗挂上了钩于是,林妍诗的巧笑嫣然与伶俐,让他半推半就的应允了她入宫,再后来的种种,北煜的降生,让他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是他的帝王心在作祟,他可以杀了江家,他可以杀了江瓷,但是,却不能湮灭他对江瓷的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他以为,他不会动情;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对江瓷动心,却终究,算不过老天
凭着这份执着,他把北豫送往济贤观,把栖梧送往华亭。尽管,他知道这根本就是养虎为患,日后恐有大祸。却,终究做不到,做不到将阿瓷留下的唯一血脉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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