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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梁瑾颓然垂手，放弃了。

&esp;&esp;凌晨雨势更大，梁瑾开车出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

&esp;&esp;夜雨滂沱，城市灯火与偶然经过的车灯交织，在这样的冷雨夜里投射出这座夜下城市的嶙峋之貌。

&esp;&esp;梁瑾的目光没有落点，心神也缥缈，心头空落落的又仿佛有千头万绪，回过神时，他已将车开到了当年那场车祸的发生地。

&esp;&esp;街头阒寂无人，连路过的车都很少。

&esp;&esp;大雨不断冲刷着路边的乔木和下方路牌，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在雨中透出一点微弱幽光。

&esp;&esp;那时肇事车辆便是从那个路口开过来的，喝醉酒的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超速逆行而至。

&esp;&esp;那夜梁玦与傅逢朝的事被家中发现，被勒令分手，梁玦与长辈争吵之后离家出走。他身上什么都没带，想去找傅逢朝，在电话亭中一遍遍重复拨出傅逢朝的手机号，始终没有接通。

&esp;&esp;后来他淋着雨失魂落魄走上马路。

&esp;&esp;再之后的事在梁瑾的记忆里变得浑噩不清、不再连贯，这么多年他也一直不愿再去回想。

&esp;&esp;梁瑾看到了街边的电话亭，是当年的那个，重刷红漆之后翻修一新。

&esp;&esp;临都街头还留有不少这样的老式电话亭，观赏的意义大于实际，却在这一刻微妙牵住了他的神思。

&esp;&esp;梁瑾推门下车，冒雨走进电话亭中。拿起话筒时他有片刻迟疑，颤抖着手拨出了那个在心里藏了十年的电话号码。

&esp;&esp;两声之后，电话接通。

&esp;&esp;傅逢朝的声音如穿越时空而来：“你好，哪位？”

&esp;&esp;梁瑾怔然失语。

&esp;&esp;他没想到时隔十年，当年没有打通的电话今夜竟然接通了。

&esp;&esp;半夜打进来的固话，在接起之后却无人应声。

&esp;&esp;傅逢朝便也静下声，但没有挂断。

&esp;&esp;这个点对他来说不算晚，当年没有接到梁玦最后的电话，自那以后他便习惯了每晚在凌晨之后入睡，开着手机不再静音，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没换过手机号，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哪怕明知道他的梁玦不会再打来。

&esp;&esp;心跳声逐渐盖过了电话亭外漫天彻地的雨声，梁瑾压抑着呼吸，握住话筒的手几乎沁出汗。

&esp;&esp;有千言万语想说，一句也说不出口。

&esp;&esp;他不敢出声。

&esp;&esp;傅逢朝一同沉默，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并不重要，能在十年后的今夜此刻接到这通电话，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esp;&esp;他在海边码头自傍晚一直待到方才才回，这是这十年他看着就烦

&esp;&esp;那夜梁瑾独自在外待到后半夜。

&esp;&esp;因为淋雨他回去重新冲了个澡，折腾到快天亮才真正睡着，也没睡两个小时又起来。陪他爷爷用早餐时，老爷子盯着他半晌，见他精神不济，到底什么都没问。

&esp;&esp;梁瑾也不解释，他半夜开车出去的事必瞒不过他爷爷，没必要多说。他无意说真话，也不想撒谎。

&esp;&esp;之后梁瑾连着重感冒一周，本想硬撑过去，最难熬时想起那天傅逢朝说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肆意挥霍糟蹋身体”，最终去了医院。

&esp;&esp;于是顺便做了个体检。

&esp;&esp;大的问题没有，小毛病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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