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江西吉安人,祖上也是当过大官的,但家道中落,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寒门了,家中除了一栋破旧的房子和几亩薄田之外再无其他。
但他读书倒是很出息,居然高中前三甲,是三年前的榜眼,后来进了吏部办差,是个七品小官。李祯曾在吏部轮值,对他有些印象,赞其有文人风骨,办事又细心扎实。
只是作为寒门子弟,无人提携,三年时光蹉跎在吏科给事中的位置上,始终没有再进一步,甚至在天子跟前露脸都极为困难。一腔抱负无法实现,却又无处可说,便写了数首“闺怨诗”,假借闺怨抒发不被重用的郁结之心。
我指着这个人的名字,对甘琴道:“就他了!”
于是甘琴跑了一趟七品小官韩卿书,在金陵城最便宜的地界,租的那个点点大的小破屋子。
据甘琴回禀,当时韩某人下值回家,手里捧着四个油纸包好的金陵大包,一开门,便瞧见有个妙曼女子等待屋子里,吓得手一抖,包子掉了一地。
“姑姑姑姑娘自重!”他都给吓结巴了。
“韩大人莫要怕,小女子在这儿等候大人多时了。”甘琴递上了我提前为她准备的宫女腰牌,那是我去坤宁宫里请安时顺回来的,“宫里有位贵人想提携大人,不知大人可有意?”
韩卿书懵了。
成年的皇子都离宫建府了,宫里的贵人们,除了皇上,便只剩下娘娘和公主们。
公主干嘛要提携一个七品小官?把公主排除掉。
那就只剩下了娘娘们。
韩卿书道:“不知是宫中哪位娘娘?”
甘琴得体地笑着:“这个大人就不必操心了。小女子只是替娘娘传个话:娘娘不便外出,希望大人可以替娘娘跑腿办差,娘娘则可以替大人在圣上跟前美言几句。”
韩卿书沉默。
甘琴趁热打铁道:“娘娘听闻上次吏部评定各级官员,大人是下了功夫的,可最后功劳却都归了大人的上级,如今那位上级已经升任正三品的吏部侍郎了。难道大人不想让圣上知道自己的才能吗?”
韩卿书显然心动了。想他一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时高中榜眼,多么风格恣意?却没想到从此以后,便只能在吏部当个小官,哄着上级,让他们踩着自己的功劳往上爬。
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机会,为何不要?
韩卿书拱手道:“只是不知,娘娘希望微臣去做的是何事?”
“娘娘料到大人此问。大人请放心,娘娘绝对不会让大人行不义之事。”
于是成交了。
甘琴回来禀告我后,我让她先给韩卿书交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试试看他的办事能力,也看他是否忠心为主。
桩桩件件,韩卿书都办得很是漂亮。
而且他不多话,从不多过问细节。从我派人监视他来看,他也未曾向别人提及过此事,口风倒是严得很。
冬去春来,在李祯私底下的运作之下,韩卿书被提拔为正五品吏部郎中。
在东宫的柳梢抽了新芽时,新任吏部郎中也已经走马上任。甘琴对我道,韩卿书希望亲自来向我谢恩。
彼时我正给我花盆里的玉兰修剪枝丫,一边剪,一边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见这个人。
最后想想,毕竟是本宫在前朝第一个得用之人,以后搞不好会是心腹呢,还是见一见罢。
我并不想暴露自己是谁,于是和韩卿书约在了城郊山脚下的素云观。我则以给帝后去素云观祈福的名义出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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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观二楼的东厢房内,线香青烟袅袅。山涧的清风顺着窗户吹进了屋子,气味清新怡人。
我坐在里头,与韩卿书隔了一道屏风。
他已然拜过了我,磕头磕得很是诚心,说我对他有“再造之恩”。其实我觉得我不是很当得起这句话,也单纯是韩卿书运气好,在那个名单里被我选中了。而从后面来看,我应该也没有选错人。
我隔着屏风,瞧不真切眼前的人,但模糊间也能看见此人身形颀长,一举一动皆斯文有礼,文质彬彬。想来也是气度不凡之人。
我至今都没说我是谁,他也很聪明地完全略过了这方面的问题。
我和他三言两语客套完了,便进入正题:“本宫今日亲自来见韩大人,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请大人去办。”
“娘娘所托,微臣在所不辞。”
“你现在是吏部郎中,主管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本宫想让你借考察官员是否清廉的名义,清查整个儿江南道大小官员家中缴纳税负的情况。特别是购置田地、宅院,亦或者有突如其来的大笔支出的,但凡出现此类情况,事无巨细,上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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