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胡了”,周承桉呼了口气,停下来。正要敲门,一个声音乍然响起:“你怎么来了?”
周承桉倏地回头,先是松了口气,接着皱眉:“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
林余停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周承桉说:“给你发微信了。”
“没看见。”林余眼皮轻轻耷着,说话也淡淡的,他越过周承桉,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拧了几下,没拧开,动作逐渐暴躁。
“我来吧。”周承桉拽住他。
林余松手,退了几步。
周承桉隐约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但没说什么,轻轻一拧,把门推开。
“你吃饭了吗?”他跟着林余走进来,抬头见林之玉的房门开着,登时定在原地,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进来吧。”林余说。
周承桉来前堆了一肚子的怨气,见了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余光从林之玉的房间扫过,意外里面竟然没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
林余正往杯子里倒水,闻言一顿,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林余?”周承桉问:“怎么了?”
沉默几秒,林余接着往杯子里倒水:“她走了。”
“去哪了?”周承桉下意识问。
林余把水递给周承桉,眼底一派平静,静得周承桉差点以为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天堂,地狱,不知道。”
周承桉怔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怔愣道:“怎么突然……”
“不突然。”林余说:“本来就不好了,一直用药吊着。”
“那你……”周承桉胸口有点闷,他扯扯衣服,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挺好的。”林余突然开口:“她早就不想活了,对她对我都是解脱。”
“周承桉。”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林余说:“你走吧,我有点累了。”
屋里再次静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甚至连时间都一起停了下来。
周承桉停在楼道里,站到脚麻了才陡然惊醒。不是别人,是林之玉,是林余在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
叮叮——
闹钟突兀响起,给寂静的屋子添了些许人气。林余坐在沙发里,闻声一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为了防止自己睡着,没能及时发现林之玉梦游定的闹钟。
停了差不多半分钟,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了一下,铃声戛然而止。
屋里再次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光亮顺着门缝透出去,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围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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