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相机定格,永远存在了众人的记忆里。
“洗出来人手一张怎么样?”曲新凯提议。
“不要!”曹静语看了眼照片,瘪嘴道:“好傻,我眼睛都没睁开。”
周承桉从办公室回来,刚好听见他们在说洗照片的事,随口问了一句,接着一皱眉:“没有我。”
“谁让你不在。”张格说:“上次给林余过生日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去你妈的!”周承桉朝他屁股踢了一脚,看了眼趴着睡觉的林余,往曲新凯桌子上一靠,对张格说:“给我来一张。”
曲新凯一愣:“你要跟我拍吗?”
周承桉回头:“你能让让吗?”
“哦。”曲新凯瞬间理解了单独拍的意思,往旁边让了让。
张格举起相机,接着歪头,叫了声:“林余!”
林余睡得懵懵懂懂,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抬头。
陈雪丽进来的时候,班里还乱糟糟的,她把书放下,转身把黑板擦了。
“上期末的成绩想必你们心里都有数了,进步的不要骄傲,退步的也不要气馁。”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沓卷子,教室里顿时哀嚎遍地。
“不会吧不会吧,哪个大冤种刚开学就考试啊。啊,原来是我。”
“别贫了,往后面传。”
林余接过卷子,这次连名字都没写。陈雪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不管林余再怎么抗拒,这个家访,都非做不可了。
但还没等她腾出空,林余的爷爷就找到了学校。老人戴着眼镜,比上次给林余报名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他询问了林余在学校里的情况,得知他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后,沉默了好久,接着才说:“陈老师,小余是个好孩子,只是被他妈妈拖累了。”
上课的时候,陈雪丽频频看向林余,很难想象这么大点的小孩儿,一直以来竟然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
下课铃响的时候,陈雪丽放下课本,思量再三,还是叫了林余的名字:“你跟我过来一下。”
办公室空无一人。陈雪丽放下手里的书,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她停下来看了眼林余,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又说:“这样的成长环境对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站在一个老师的角度,我建议你把你母亲送去住院,医院有专业的医生、设备,你母亲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我刚好知道一所不错的医院,就在隔壁市,坐火车过去也才几个小时,钱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有朋友在那工作,会尽可能减免。”
“他来找过你是吗?”林余忽然开口。
陈雪丽怔了怔:“什么,谁来找过我?”
“王原松。”
陈雪丽默了默,几次想要开口,但想起老人临走前的交代,不得不说:“没有,老师也是为了你好。”
“真为我好,就不要再给建议了。”林余说。
他走出办公室,步子越来越快,连身后有人叫他都没听见。
到了一年里最热的季节,墙头的草都快焦了。林余轻车驾熟地翻上墙,正要往下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课,不怕老秦抓你?”
林余垂眸,看见双手插兜,懒洋洋望着他的周承桉。
“你去告发我吧。”林余说。
周承桉摇头:“不行,太没义气了,而且我在追你。”
林余没理他,刷一下跳下去。
没过一会儿,周承桉也翻了出来。林余把他刚才的话还给他:“尖子生也逃课?”
周承桉耸肩:“没办法,我得缠你啊。”
林余让他堵得说不出话。
“去哪儿?”周承桉跟着林余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
来往平桥的公交走了一辆又一辆,林余始终没上车。他出来之前,本来是想去找姓王的说明白,但现在莫名其妙跟了条尾巴,有些事就不好干了。
王原松是什么样的人,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林余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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