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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第1页)

“何以见得?”玄衣男子整了整衣衫,负手而立。“啊切——”寻梦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其一,你无意管闲事,否则,当你得知我是越狱逃犯之时,你就会直接将我捉拿了。其二,你听闻我弄脏了江玄之的衣衫,兴奋地大笑起来,显然你与他不睦,至少有隙。所以,你不会将我送回京兆狱。”玄衣男子挑了挑眉,笑道:“你倒是聪明,可是,我也没说会放你离开。”“你想怎样?”她双手怀胸,镇定悠然又不减气势。实际上,这个姿势可以抵御春夜里的凉风。“不想怎样。我只是好奇,长安城守备森严,你一个逃犯,要如何逃离长安城?”“逃离?我为何要逃离?”寻梦不探一探柏梁台,绝不会离开长安。她狡黠一笑,“今日是逃犯,明日可就未必了。”她要以钱币赎刑,然后取回布包,拿着长沙国举荐凭证去宫中任职。玄衣男子自然也想到了赎刑,但他瞧此人一身粗布麻衣,举止气度并不像商人,如何拿得出几十万钱?他问道:“你要如何赎刑?”寻梦正欲再答,浑身一抖,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从毛孔钻入心底。头有些昏沉,脚步也晃了晃,但她强撑着昏沉的意识,定定站在那里没有倒下去。蒙纱男子双目失明,听力极佳,听到她细微的脚步声,联合先前的喷嚏,便知她受了寒,说道:“你受了凉,不如在此过一夜。”此刻,寻梦昏昏沉沉,只想倒在床榻睡觉,也不故作推辞。寻梦在侍从的指引下,来到一处雅致的居室。这居室暗色系为主,布局宽敞大气,陈设简单,一张堆着书卷的矮几,一张镂空雕花折屏,隐约可见折屏后的矮榻。她脚步虚浮,脑袋昏沉,随意看了一眼,关了门往折屏后走去。榻上放着一件浅色寝衣。寻梦摸了摸身上衣衫,尚有一丝潮意,又瞥向室外,犹豫片刻,抖开了衣衫。这衣衫应当是新的,也不知按谁的尺寸做的,穿在她身上极其宽大,不过穿着就寝倒也无所谓。她再也撑不住那阵疲惫的晕眩感,倒在床榻上。叩叩叩——门外传来叩门声,不急不缓,颇有礼数。寻梦的意识被人叩醒,细长的睫毛抖了抖,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头顶的居室在她眼前晃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拉着她,不停地往深渊处坠去。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眼前的居室如陀螺一般转着圈,令她几欲昏厥。她闭上眼静坐在床榻,听得扣门声又起,无奈地踩着木屐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室门一开,那个身量不高的青衣侍从站在那里。寻梦觉得他十分眼熟,略一思索,才想起这人就是刚刚引她过来的侍从,名唤林宁。林宁一只手托着一碗汤药,一只手微抬,做着敲门的姿势,这一瞬间却愣住了。他惊讶地打量着月下的寻梦,只见她挽着松垮而凌乱的发髻,身着宽大的浅色寝衣,脚下踩着木屐鞋,姿态慵懒,似醒非醒。这般仪态着实失礼,所幸他常年跟随自家主君,练得一身处变不惊,愣了片刻便神色如常道:“奴婢奉命送姜汤过来。”寻梦迷糊地扶着门框,眯着一条眼缝,这才瞧清林宁手中的汤药,没想到那个蒙纱男子还挺细心周全。“多谢了。”她端起姜汤,咕噜咕噜一饮而尽,重重放下药碗,朝着他懒懒一笑。这么粗鲁的姿势让林宁又是一愣,他微微敛目,极其有礼道:“尊驾早些安寝。”寻梦脑袋昏沉,困顿不堪,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折回床榻,倒头睡了过去。晨光熹微,榻上之人懒懒地伸了伸手,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视线扫过居室,落在折屏旁的衣衫上,她低头瞅了瞅身上的寝衣,起身走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衣衫,晾了一夜总算干了。换回了粗布麻衣,她悄悄探出居室,院外薄雾弥漫,空无一人。清冽的气息隐隐传入鼻间,那是一种微凉而清甜的幽香,直觉是某种花木之气。这花香甚是好闻,她不由循香而去。这院落空旷鲜少有人,一路行去竟未遇到一个仆从。穿过水榭长廊,绕过几株矮柏树,花香愈浓。前面是一处花圃,一簇簇白色的花朵争相竟放。微风一过,那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寻梦一时恍神,不经意捕捉到一个人影,昨夜所见的蒙纱男子。他拄着竹杖站在四角亭外,一身蓝色曲裾笼在熹微的光影之中,白纱随风轻扬,朦胧又飘逸。他所站的角度有些奇怪,侧光而立,面向花圃,那姿势像极了在“赏花”,又或许真的在“赏花”。寻梦想着昨夜承蒙此人援手相助,该过去道一声谢,才踏出一步,便见林宁领着一人朝他走去。她轻轻挪了挪脚,躲在树后,定睛一看,竟是京兆尹钱复。甫一靠近蒙纱男子,他颤颤巍巍地行了个正规揖礼:“见过明王。”明王?蒙纱男子竟然是明王刘济?关于明王的传闻,她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他是当朝皇后唯一的儿子,聪慧明达,尤善诗书,甚得陛下宠爱,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天之骄子突然隐匿皇城,深居简出了。炎朝皇子满十八岁便会受封为王,迁居封地,而封号大多来源于郡名国名。刘济早已逾十八,却没有迁往封地,而明王这个封号也并不属于郡名国名。这一点着实奇怪。莫非陛下对他寄予厚望,欲封他为太子,只是碍于他的眼疾,暂封为明王?“钱令尹,不知你京兆狱的官差围在孤的院落外,意欲何为?”刘济的语调一直清清淡淡,温温润润,如和风细雨滋润心田,让人生不出抗拒之心。“昨夜京兆狱有人逃狱,衙差们追捕逃犯至此……”“追捕逃犯?”刘济忽然打断了他,加重了语气,“你是说孤藏匿逃犯?”“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钱复急得满头大汗,摸了一把额头,结结巴巴说不清了。寻梦不由暗暗摇头,钱复这个京兆尹做得真是窝囊,一点文人风骨都没有。谁都不敢得罪,偏偏哪里都不讨好。“钱令尹,你若真想搜查院落,大可明着向孤知会一声,孤不是不讲理之人,不会阻拦你办案。但是,你的人这般不声不响围在院外,窥视着院中人,实在是叫人心中不悦。”“是是是……都是一场误会,下官这就让人撤了去。”钱复完全失了主意,只知低头附和。“如此甚好,你去吧。”刘济交待完也不再留他,简明扼要地将人打发走了。待钱复的脚步声消失,他才道:“出来吧。”寻梦缩了缩脖子,左右看看,狐疑地想道:他在唤她?她犹豫着是否要走出去,见他的脸一偏,准确无误地对着她所在的方位。她避无可避,走过去向着他行了一个揖礼:“见过明王。”刘济缓缓偏头,面向着园圃中的一簇簇白花,平静地下了逐客令:“孤已经替你将官差支走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明王,为何要助我?”他们素不相识,为何要留她歇一夜?又为何助她支走官差?静默,一阵长久的静默。刘济久久的沉默,久到空气中的薄雾被日光驱散殆尽,久到寻梦失了耐心将要离去,他才缓缓说道:“即使入了狱,也未必有罪,孤该给你个机会。”从前,他锋芒毕露,是非分明,并不是那么宽容,而如今他想改变。他拄着竹杖飘然远去,下脚果断,步履流畅。若不是那根竹杖和那块蒙纱,与常人又有何区别?投壶比试寻梦默默站了一瞬,莫名被扯入一股巨大的哀痛之中。她微微蹙眉,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玄底色金绣曲裾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肩上伏着一只雀鹰,正是昨夜的玄衣男子,不,他是六皇子殿下刘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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