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米囊子价贵,寻常百姓用他不起,便有些皇亲国戚也得掂量着那暗处鸾仪卫的监视,从不敢逾矩。
冬至降至,有祭祀大典,正是满城禁军都紧着皮子,唯恐生变的时候,偏偏这会儿发觉了一个吸食鸦片上瘾的施龄,简直不敢让人细想。
这米囊子是何处而来?施龄吸食鸦片,那施家其他人呢?米囊子流向不明,那京城中其他王公贵族呢?
谁知道,这比毒药更可怕的鸦片,到底在无声无息之时染指了多少文武官员?
难怪,谢淮连伤口都不包扎就急匆匆地进宫来禀告。此事干系甚大,他也没有把握到底牵连了多少官员,所以甚至不敢将这事转述于旁人之口。
女帝静了静神,盯着刑部尚书,直到对方额头上沁出细细冷汗,才开口问:“薛氏追回来了吗?”
唐夔觉得自己简直是有苦难言。抄家虽然是大事,但是逃了个姬妾却是小事,他又不是兵部的人,哪里管得着追人之事?现在好了,施龄在他的地方被发现犯了烟瘾,发疯伤了谢太傅,再联系到薛氏潜逃,那就不是小事了。薛氏极有可能与这米囊子有关,不然以她的地位,逃什么逃?
他一口气背了好几个锅,觉得自己现在像个万年王八,丧气极了。
苏凝绿冷笑说:“看来朕的六部官员,皆不像朕所预料的那样靠谱,朕把太傅放到六部,只怕是叫太傅来替你们擦屁股的。”
谢淮:“……”这句话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
唐夔拭着额头冷汗,苦笑道:“劳烦陛下同谢太傅了。”
谢淮对他颇有几分同情。唐夔自觉是因为背了锅,可谢淮却比他清楚得多,女帝本就对如今遍布沉疴的官僚体系有所不满,施家就是她开的第一刀,若是如今另外几个尚书也撞上来,只怕也不能在女帝手上讨到好。
他想了想,打圆场道:“微臣初初上任,有许多不同方面,还依赖几位大人提点,何来劳烦。”
苏凝绿听他这么说,知道他不赞同自己闹出太大动作,不由轻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太傅果然是个好上官,这还没交接完呢,就先替他们说起话来,这是怕朕一怒之下把六部都褫干净了不成。”
谢淮恭敬地道:“臣是为陛下着想。”小皇帝虽有手腕,有时候做事却稍显急切。
女帝眯着眼瞧着他,慢条斯理地问:“哦,那依太傅看来,朕与六部孰重?”
谢淮对她动不动冒出的幼稚之语已经司空见惯了,上回她还对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人梅家娘子抱有深切的敌意呢。他自觉是因为自己为六部说话,让小皇帝觉得自己有些与她离心,遂温和地道:“陛下是山河之主,是臣效忠的对象,为何要与六部相比?”
一侧的唐夔:“……”
他没有见过女帝先头撒泼要谢太傅比较自己与梅家娘子孰美的样子,如今瞧着眼前这一幕,莫名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陛下怎么像个吃醋的小娘子?我们六部官员是外头的妖艳贱货?
……然后谢太傅是个妻管严?
苏凝绿勉强感到满意,瞧了瞧谢淮的伤口,自顾自上前执起他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走,朕与你们一起去瞧瞧施琅。”
唐夔:看起来像是捉奸。
谢淮皱眉,不赞同地道:“陛下,眼见着宫门就要落锁,您哪怕想要去,也不该深夜出行。”
苏凝绿“哦”了一声,酸溜溜地说:“不看看你在六部怎么样,朕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
谢淮:……合着你还真想去捉奸?
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错觉。
知道劝不动她,谢淮瞧了瞧外头,近日雨雪不绝,方才入宫来还是一片晴朗,如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他接过侍女送上的大氅,亲手为女帝披上,长长一件凫靥裘,裘衣翠光闪烁,艳丽异常,显得她尚存几分稚气的眉眼也多了几分锐利冷艳。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伞,冲着女帝招了招手,“臣为陛下打伞。”
苏凝绿笑了,走到伞下。
一侧的唐尚书孤零零一人举着伞,瞧着两人率先走在了前头,觉得自己莫名有几分多余——很多年之后,谢淮与女帝成亲,喝酒的唐尚书才明白今日的异样感从何而来。这约莫就是……单身狗的心酸吧。
……
这已不知是六部通宵值守的第几个夜晚了,难免有几分松懈,连先前铆足了劲儿要找麻烦的吏部尚书都熬不住回家休息去了。
守夜的小吏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连脚步声都没听见,直到一行三人走到他跟前,他才被自家尚书略带怒意的声音唤醒,吓得“扑通”一下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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