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地推开,小风推着九爷进来,抬头瞪了霍去病一眼后,静悄悄地转身出去。九爷一只胳膊包裹得密密实实,斜斜吊在胸前。他面色苍白,直视着霍去病道:&ldo;我要把一下脉。&rdo;霍去病挪了挪身子,让开了地方,却依旧让我的头靠在他怀中。九爷盯着霍去病还欲说话,我忙看着他,语带央求:&ldo;先替我看看几时能好,这样身子不能动,又这么热,实在难受。&rdo;九爷面上一痛,轻点了下头,霍去病嘴边带了一丝笑意,把我的胳膊从被中拿出,九爷静静把了一会儿脉,又侧头细看我面色。我忽觉得霍去病身子轻轻一颤,诧异地看向他,只见他眼睛直直盯着九爷的脖子,那上面一排细细的齿印依旧鲜明。他眼中带着质疑和不信看向我,我心突突直跳,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仓皇地移开视线。霍去病全身僵硬地坐着,他身上传来丝丝寒意,原本觉得热的我又觉得冷起来,九爷诧异地伸手欲探一下我的额头,霍去病的手快速一挥,打开了他的手,冷冷地问:&ldo;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rdo;我恳求地看着九爷,九爷看我面色难看,眼中带了怜惜不忍,犹豫一瞬,淡淡道:&ldo;寒气已经去得差不多,找一辆马车,多铺几层被褥,应该可以送玉儿回去了。&rdo;霍去病刚把我抱上马车,就猛地一口咬在我脖子上,鲜血渗出。我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发地忍受着脖子上的痛楚和心上的痛楚。他蓦地抬头看向我,染了我的血的唇像火一般燃烧着,眼中也是熊熊怒火。他定定地盯着我,似乎在向我索求着一个否定、一个表白、一个承诺。我眼中泪意上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中有痛,有怒,有伤,一低头粗暴地吻上我的唇,用舌头撬开我的嘴,鲜血在两人唇舌间弥漫开,血气中丝丝腥甜。吵架因为我在养病,霍去病为了多陪我,就很少回自己的宅邸,几乎日日都逗留在我这边。我们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一些东西,尽力多给彼此一点儿快乐,而把不快都藏了起来,似乎他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是我如何养好病,而病的原因我们都忘记了,至少都装作忘记了。在榻上静卧了半个多月,新年到时,终于可以自如活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整个脸圆了一圈,我用手从下巴往上掬着自己的脸,果然肥嘟嘟:&ldo;本来为新年做的裙子要穿不了了。&rdo;心砚在一旁掩着嘴偷笑:&ldo;怎么可能不胖?霍将军整天像喂……&rdo;我瞪了她一眼,手在脖子上横着划了一下。你们和红姑底下偷偷说,我不管,可若当着我的面敢说出那个字,我就杀无赦。&ldo;这可不是奴婢说的,是红姑说的,霍将军如今不像将军,倒像养猪的,整天就说:&lso;玉儿今天吃什么了?&rso;&lso;吃了多少?&rso;&lso;应该再炖些补品。&rso;&rdo;心砚吐吐舌头,一边拿腔拿调地说着,一边笑着跑出屋子,恰恰撞在正要进门的霍去病身上,她神色立变,骇得立即跪在地上,频频磕头。我本站起身想收拾她,看见此,不禁鼓掌大笑:&ldo;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rdo;霍去病淡淡扫了心砚一眼,没有理会她,只朝我笑道:&ldo;你猜猜我带谁来看你了?&rdo;我侧头想了一瞬,心中狂喜:&ldo;日?&rdo;霍去病轻颔下首,回身挑起帘子:&ldo;贵客请进!有人见了我一点儿反应没有,一听是你,两只眼睛简直要发光。&rdo;我瞪了霍去病一眼,对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心砚吩咐:&ldo;让厨房做些好吃的来,嗯……问红姑还有没有匈奴的马奶酒,也拿一些来。&rdo;日披着一件白狐斗篷,缓步而进。我心潮澎湃,却找不到一句话可以说,只是望着他傻傻地笑,儿时的事情一幕幕从眼前滑过,热情冲动的於单,娇俏刁蛮的目达朵,还有少年老成的他。日也是默默看了我半晌,方笑着点点头:&ldo;你还活着,我很高兴。&rdo;我也笑着点点头:&ldo;能再见到你,我也很高兴。&rdo;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原来也只有&ldo;很高兴&rdo;三个字。霍去病斜斜靠在榻上:&ldo;你们两个就打算这么站着说话吗?&rdo;日笑着解下斗篷,随手搁在霍去病的黑貂斗篷旁,也坐到了榻上。我帮着心砚摆置好酒菜后,霍去病拖我坐到他身侧,一手半搭在我腰上,因为日在,我有些不好意思,摇了下身子把他的手晃掉,日摇头而笑,对霍去病道:&ldo;我第一次看见她脸红,看来霍将军可不止会打仗,竟然把这么刁蛮的姑娘都降服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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