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笙与希月在门口说话,两人靠得很近,他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直到马车走远,希月还未进府,这本是他的好时机。
可他却变得怔忡,踟蹰不敢上前。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怀念刚重生回来的他。
那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找她对质,怒火中烧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像个疯子一样,跟她分析利弊,逼迫她放手。
但是现在,甚至连开口问询都变得艰难。
他懦弱而卑怯地害怕听到一个答案。
准备回去的时候,希月看到不远处的李珩。他穿着一件天水碧色的锦袍,头上束着玉冠,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
只是面色不大好,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虚弱。
他似乎在想心事,并未发现她在看他。
希月也不想打扰,自顾转身,准备回府。
“希月——”
李珩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他朝她走过来,勉强笑了下,声音比平时沙哑:
“希月,那时候,怕不怕?”
他该问什么呢?
总是他不在,没能护住她。
所有堵在喉咙里的话,最后变成一句关怀而普通的问询。
面对靖王时,怕不怕?
希月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已经不怕了。”
李珩忽然愣住。
很久之前,李珩初入仕途时,时常忙起来一整日都不进饮食,渐渐地脾胃有些不好。
有时候胃疼发作起来,能直接从案头上摔下去。
希月打听到城外的小镇上有位名医,调节脾胃最是圣手,特意为他去求药。谁知车子坏在半路上,她为了他,硬是一气走到镇上,替他求来了药。
他去镇上接她。
又急又担忧,从城外到镇上,有一段路平日里人烟稀少,他明明想责备,可看着希月,心却软得厉害,只好哑着嗓音问她,“那时候怕不怕?”
希月也同现在这般,先点头又摇头,“现在不怕了”。
那时候他们在小镇简陋的客栈里,他将她抱在膝头,紧紧搂住,认真道,“以后再不许做傻事了。”
希月乖巧地靠在他胸口,伸出一双软软胳膊,环抱住他,低低呢喃安慰,“夫君,你也别怕。我会疼你,怜惜你,连同天上的婆母和公爹的那一份,都补偿给你。”
秦朗他们都不知道他爱希月什么?
他们不知道,他与希月之间都经历过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他辜负了怎样一颗真心。
“你与陆闻笙……希月,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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