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也没了什么要买的东西,现下府里都是女客,总不能带了李磐回去,是以先寻了个清雅的酒楼用了饭,又去戏园子听了坐了坐,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先送了李磐回宫,然后才回府。等送走宝玉一行人,已经是黄昏了,林楠洗漱完毕出来,却见林成守在他的书房外,打着手势。林楠道:“怎么了?”林成指了指书房:“皇孙殿下在里面。”又压低声音道:“一个人来的。”林楠点头:“知道了,送些茶点去小花厅。”林成返身去了,林楠推开书房的门,看见的便是嘴唇抿得死死的李磐,却不知又是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竟一个人晚上跑到他家里来生闷气。面上却不显,含笑道:“磐儿是给我送书来了吗?”李磐看着推门而入的林楠,神色有些楞忡。恍惚间,仿如又回到那杏花林中,看着他拨开花枝,穿过花海缓步而来的模样。林楠爱穿白衣,却绝不穿雪白,是以他给人的感觉,也是飘逸而不孤高的,此刻便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宽带束腰,袍袖及地,这般踏着月色而来,恍如谪仙降世。林楠进门,返身将门关上,道:“怎的灯也不点?”随后房间便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月光逐出窗外,林楠放心火折子,坐下道:“出了什么事?”李磐摇头。“可是因回去晚了,被皇后娘娘责骂了?”李磐依旧摇头。林楠无奈,道:“可用了饭不曾?”李磐摇头。林楠起身道:“走吧。”“做什么?”林楠道:“去吃饭。”“我不饿。”林楠道:“你不饿我却饿了,你若不想吃,就看着我吃好了。”率先出门。两刻钟后,李磐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林楠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等他漱了口,收拾停当,才道:“现在可有话对我说?”吃过饭李磐的脸色好了许多,闻言抿着嘴不吭气,好一阵才道:“先生,学生有事请教。”正儿八经的语气让林楠微微一愣,放下茶盏,道:“请讲。”李磐道:“如有飞蛾入耳,该当如何?”林楠微微一愣。李磐道:“飞蛾虽是卑弱之物,但是入耳之后,却日夜轰鸣,让人寝食难安,更怕它更进一步,伤了性命。”林楠想了想,笑笑道:“有温和的法子,也有残忍的,你要听哪个?”李磐精神一振:“两个都要听。”“飞蛾趋光,在耳畔点上一盏灯,自然能引它出来。这是温和的法子。”“如果它不出来呢?”“那就只有用另一个法子:滴一滴豆油进去,豆油入耳,封其五官,束其肢体,使其呼吸断绝而死,既然死了,自然什么都做不了了。”李磐低头想了许久,猛地起身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我走了。”转身快步出门,到了门口又回头道:“先生不必送我。今儿我忘了将书带来,反正明儿你要过去,到时候再取吧!”大步离开。此刻天色一晚,林楠如何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忙令林成追了上去,安排马车送他回宫。午后,李磐的书房,林楠到了有一会了,正等着李磐出来上课。看了一会书,李磐推门而入,动作很是急促,声音不大,音调却高,带着粗喘:“先生!”林楠从书中抬头,微微一笑,道:“来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李磐不答,在门口站了一会,几步上前,抓住林楠的手将他拉起来,一语不发的拖着他向外走,步伐极快,几乎要小跑起来。林楠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手心里,李磐的手冰凉,微微发着颤,将他的手捏的死紧。李磐拉着林楠径直出了院子,遇上有下人行礼也不毫理会,寒着脸越走越快。林楠知道事有蹊跷,一语不发的跟着他,两个人越走周围人越少,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僻静的假山。李磐猛地停下,盯着假山下的湖水,脸色瞬间苍白,林楠感觉到他的手心沁出冷汗,手将自己越攥越紧,试探着轻声叫了一句:“磐儿?”李磐脸色惨白如死人,牙齿微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林楠见问不出什么,松了他的手,转去假山,刚走了一步,便被李磐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别过去!水、水……水很深……”林楠将他的手轻轻拿开,道:“我会小心。”假山临湖而建,很陡峭,颇有几分悬崖峭壁的气势,只是微缩了许多倍,假山上长了青苔,上面新鲜的泥印、划痕和抓痕清晰可见。湖水清冽,几可见底。林楠转了一圈回来,对李磐淡淡道:“我们回去吧,还要上课呢。”李磐盯着假山下的湖水,失神落魄:“不见了……不见了……”“什么不见了?”林楠轻描淡写道:“是木棍?还是尸体?”李磐猛地瞪大眼睛望了过来,林楠揉揉他的头,道:“走吧,天还没塌!”假山上清晰的痕迹,让他不难还原出不久前这里发生的一幕。从脚印和抓痕来看,那人爬的很小心,每一步必然踩的稳稳的才敢迈出下一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脚下原本很稳固的落点,早被人做了手脚,当他正要继续向上,交换重心的一刻,有人在下面轻轻一捅……人随石落。湖中不见尸体,却不知是那人命大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伸手拉了李磐,牵着他向回走,漫不经心道:“今儿我教你练字如何?”他不是不想问个究竟,只是李磐现在明显不在状态,而且这里也绝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李磐呆呆的被他拉着走,慢慢的回了神,走的越来越快,到最后却成了他拉着林楠。二人刚拐上一条花1径,眼前忽然冒出一个人影,不说惊魂未定的李磐吓出一身冷汗,几欲昏厥,连林楠都吓了一跳。林楠定了定神,上前将身体僵直,牙齿打颤的李磐半掩在身后,望向来人,淡淡道:“裕公公别来无恙?”那人正是裕兴,李磐院子的管事太监。只是此刻要将他认出来,却还需几分眼力。裕兴一身深色的衣服被水浸湿之后颜色显得更加幽暗,贴在身上,不时有水珠滴落,脸色青白,同样湿透的头发凌乱的贴在上面,遮住眼睛,额头上几道血痕还在向外沁出血珠,手中上也伤痕累累,仿佛刚刚从水底爬出来的水鬼,样子可怖之极。他这般模样,又站在暗影中,等林楠二人靠近才突然站出来,仿佛凭空出现空气中一样,这才将林楠二人吓了一跳。裕兴抬眼望向李磐,看了好一阵,才转向林楠,阴测测道:“原来是林侍讲。”太监的声音原就阴柔诡异,此刻听来更觉得鬼气森森。只是若论起神经粗大,只怕少有人能及得上前世的林楠,今生虽有所改善,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吓到的,林楠不为所动,淡淡道:“裕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莽莽撞撞的站在路中间也就罢了,连见到主子都不知道见礼吗?”裕兴缓缓道:“老奴吓着皇孙殿下了?那倒是老奴的不是了!不过老奴不是不知礼,只是觉得皇孙殿下恐怕不愿意看见老奴,对不住了,老奴让皇孙殿下失望了……”林楠淡淡道:“皇孙殿下不过让你去取件东西,也能将自己弄成这幅德行,这般老迈无能,皇孙殿下岂能不失望?”李磐被林楠掩在身后,胆气略壮,此刻已然恢复镇定,咬牙道:“你这老货,既然知道我不想看见你,还不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裕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林楠忽然神色一变,转向暗处的矮树丛,喝道:“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树丛中静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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