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茶正坐在屏风前的小塌上,见她进来,紧绷的身体缓和了不少,似乎松了口气,朝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小声唤了句“初一姑娘”,仿佛已经将刚刚同幽霁的龃龉抛之脑后,半点没有迁怒的意思。
&esp;&esp;虞初羽漠然移开视线,突然间,视线在小塌边缘没入阴影处的地面位置一凝。
&esp;&esp;她不动声色地朝苏茶走去,动作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
&esp;&esp;俯身脱鞋之际快速在那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印记上抹了一把。
&esp;&esp;顿时,一种黏腻的液体触感从指尖传来。
&esp;&esp;苏茶注意到她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并没有出声,对她做了个唇语:那是什么?
&esp;&esp;虞初羽扫了她一眼,低头轻轻嗅了一下,随后将茶杯中的水倒了一滴在桌面,随后将指尖轻轻蘸了蘸,在桌面写了一个字:血。
&esp;&esp;做完这些便不再理会苏茶,视线朝破屏风看去。
&esp;&esp;里间之人的身影透过烛光打在屏风上,影影绰绰,并不太真切,依稀是抱膝坐在拔步床上的模样。
&esp;&esp;火烛燃烧的声音将室内衬得越发寂静。
&esp;&esp;虞初羽清了清嗓子,打破这一室的沉寂:“听说夫人近日所遇之事颇有诡异之处,为免发生意外,我们二人还是近身保护为好,不知……”
&esp;&esp;“别过来!”里头的人厉声打断,“我听到了,是何逐风派你们来的对不对!!是不是他在搞鬼?”
&esp;&esp;“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esp;&esp;“他将我身边的人都调走了,你们一定是他派来害我的!我要去告诉老爷,我一定要告诉老爷!”
&esp;&esp;“不、不行。”她一个激灵,像是从刚刚的歇斯底里中挣脱出来一般,突然冷静下来,毫无征兆地改口。随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在喃喃着什么,不过距离远,虞初羽听得并不真切。
&esp;&esp;纪夫人情绪缓缓平息下来,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esp;&esp;这时,虞初羽耳边传来一道清晰的抽气声。
&esp;&esp;一回头,就看见苏茶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神朝一个方向示意,身体朝她的方向前倾,压低声音说:“那、那是什么?”
&esp;&esp;从她角度正好能透过屏风的一侧缝隙看清里间的小范围区域,如今虞初羽坐在她对面,使得光影产生了些微变动,露出方才未曾看见的一幕。
&esp;&esp;虞初羽转身,然而没了遮挡的烛光又顽皮地跑到另一边。
&esp;&esp;她沉思了会儿,在心中估算了下苏茶刚刚视线聚焦的地方,将案桌上的烛台轻轻移了移位置,再回头,一个隔间缓缓从黑暗中显现。
&esp;&esp;只是离得稍远,加上烛光昏暗,虞初羽只能依稀看见一个轮廓。
&esp;&esp;倒是内部因为光影的切割,露出一小片光景。
&esp;&esp;——那是由无数纵横交错的红线织成的房间。
&esp;&esp;虞初羽突然眨了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确定地想:刚刚那红线是不是动了?
&esp;&esp;似乎在印证她的视觉,一根红线上又传来一阵清晰可见震颤,连带着相交的几根红线也被带着晃了下,仿佛有人正藏在另一端操纵着它们似的。
&esp;&esp;这时,虞初羽手臂一紧,转头发现苏茶不知何时已经死死抓住她的手,正看着那个方向不住地咽口水。
&esp;&esp;“苏道友。”虞初羽冷声道。
&esp;&esp;苏茶回过神来,迅速收回手,脸上带着一层薄红,小声说了句“抱歉”,表情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依赖。
&esp;&esp;她伸手指了指那间怪异的隔间,嘴唇张了张,显然心中有很多探讨欲想要同她倾诉一番。
&esp;&esp;虞初羽却恍若未闻,往里挪了挪,将背抵在墙上,眯眼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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