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顾千秋知道不是这样。
&esp;&esp;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几乎看到过每一个人的眼泪。
&esp;&esp;他们在苦海中挣扎,最大的梦想就是期望得到垂柳席上某个人的青眼,但他们也知道,这苦海中的水,全都来自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esp;&esp;他们痛苦、麻木,甚至在无孔不入的压迫之中、因为被规训得最完美而沾沾自喜。
&esp;&esp;有的“鼎炉”,甚是因为自己比其他“鼎炉”更天生丽质、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冰清玉洁、楚楚动人……而觉得自己是这场战争中的赢家。
&esp;&esp;他比其他一起竞争的人都更优秀。难道不是吗?
&esp;&esp;但这场战争,他们同样的境遇里,他们都不可能成为赢家。
&esp;&esp;因为赢家永远坐在高处,带着矜持又含蓄的笑意,看他们在牡丹台上“大打出手”,最后还要嘲道:
&esp;&esp;──“啊,他们不都是自愿的么?”
&esp;&esp;──“鼎炉们互相的嫉妒之心啊,最为可怕了。”
&esp;&esp;──“他们自甘堕落,但我救他们于水火。”
&esp;&esp;苗妆戳了戳顾千秋,小声道:“喂!你怎么了?”
&esp;&esp;顾千秋坐在席侧,忽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又非常快速地垂眸。
&esp;&esp;但郁阳泽却将他眼底涌起的风云全都看见,虽只有一瞬间,但也足够惊心动魄了。
&esp;&esp;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
&esp;&esp;花儿们在台下盛开,不断有人将小桃枝丢在牡丹台上,顾千秋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郁阳泽手里的桃枝,问:“郁大公子,到底是打算来娶谁的呀?”
&esp;&esp;此言一出,苗妆也眼巴巴地盯着他。
&esp;&esp;郁阳泽把桃枝往桌上一放,并不说话。
&esp;&esp;却抬眸看着顾千秋。
&esp;&esp;两人理直气壮地互相瞪了半天,顾千秋慢慢、慢慢地有了一个猜测。
&esp;&esp;“你不能、不能是来‘娶’我的吧?”
&esp;&esp;“……”
&esp;&esp;顾千秋和苗妆异口同声:
&esp;&esp;“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esp;&esp;“绝对不行!”
&esp;&esp;郁阳泽双手环胸,道:“我从不欠人情。缘灭楼里你救我一次,今日我便救你。”
&esp;&esp;顾千秋“噢——”了一声。
&esp;&esp;苗妆一拍桌子:“什么嘛!我明明也有很大作用啊!凭什么你就记得他的好?”她说着说着,忽然有点害羞,嘴角压不住了,“难道是……是你、你已经将我当成自己人了?也是,自己人之间,不必算那么清楚。”
&esp;&esp;郁阳泽:“……”
&esp;&esp;顾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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