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玉这边,黛玉走后他垂着头,心情低落,宝钗好言相劝才好了些,两人也无心再继续说笑,宝钗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晴雯正坐在桌边想着黛玉的奇异变化,秋纹和碧痕坐在她旁边,冷笑道:“晴雯,你莫不是想跟着林姑娘,离了怡红院,去攀了高枝儿?痴心妄想!”
晴雯一听,顿时柳眉倒竖,往日都是她说别人攀高枝,今天竟然反过来说她?
她将手中的帕子摔到桌子上,愤而啐道:“住口!你以为我看不穿你们那点心思?
说我攀高枝?最先攀高枝的难道不是你们!
你们又何尝不是整日巴着宝二爷,在这怡红院耍尽手段。
我晴雯虽为丫鬟,却有自己的骨气,不过是与林姑娘投缘,相互敬重些,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攀附?
我性本直爽,心向明月,不像你们,只知在这宅门大院里勾心斗角,做些腌臜事还妄图瞒天过海。”
碧痕也插言喝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们侍奉二爷,自是分内之事,哪像你这般轻狂,尽说些酸话。”
晴雯冷笑数声,胸脯剧烈起伏,指着二人骂道:“分内之事?莫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晴雯虽出身低微,却也比你们磊落光明。
这怡红院里,好的坏的,哪个是干净的?
你们仗着在宝玉身边待久了,便觉得高人一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当我什么都不知?
我晴雯向来只凭真心,不惧你们的诋毁。
若是不服,咱们就请了老太太和太太来评评理,到底哪个是好,哪个是坏?”
秋纹和碧痕心里一跳,面面相觑,她们这些丫鬟爬床都是瞒着王夫人的,若是被王夫人知道几乎所有丫鬟都已经近了宝玉的身,估计全部都要被撵出去!
只让她们对晴雯服软,却是万万不能。
袭人这时走进来,笑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就吵起来了?
大家同处一室,都是姐妹,有话好好说才是。
林姑娘本就与咱们不同,晴雯与她交好,也不过是佩服林姑娘,哪有什么攀高枝之说。
咱们在这怡红院,侍奉二爷是本分,可也别为了些没影的事儿伤了和气。
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岂不笑话咱们没规矩?
都消消气,莫要再争了,我这儿还有些从太太那儿得来的好茶,等会儿泡了给大家尝尝,把这事儿就揭过去了罢。”
袭人嘴上这般说着,心里想着这晴雯无论如何不能再留了,她自己是第一个爬床的,若是让王夫人知道怡红院如今这般混乱,肯定要追究她管理不善的责任。
如今只好能瞒一时是一时。
却说黛玉这边,自觉已经看过宝玉,便让琥珀回去伺候贾母了。
路过沁芳桥,黛玉指着嬉戏的一对鸳鸯道:“这鸳鸯于水中嬉戏,形影不离,好不亲昵。
瞧着它们,方觉世间情事,若至纯至真,恰似这般双宿双飞,永不相离才好。
大圣,你看它们欢闹之际,亦是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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