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伤门大殿,褚掌门独自一人坐于蒲团上,闭目打坐。玄垠轻手轻脚走进大殿。
“来了!”褚掌门睁开双眸,花白的胡子长长落地,他缓缓起身,打量着玄垠。
玄垠站在一旁,同样注视着褚掌门。
褚掌门走到玄垠身旁,叹了口气:“掌门之事,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为何?”玄垠不明白褚掌门的意图:“我来这扶伤门刚满一年,论资历,大师兄,师姐都比我更有说服力,况且……我无心掌门之位。”
玄垠一口否决褚掌门。褚掌门摸摸自己的长胡须,开导道:“掌门之位不在于有没有说服力,而在于适不适合。”
“师父,我无意在这久待,掌门之事,还请你另谋人选。”玄垠微微作揖,话罢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留下褚掌门一人连连叹气。
活见山,玄垠进到一间石屋,屋外翠萝遍布,春意盎然。
当年,他去往扶伤门找寻恢复法力的方法,终于经过没日没夜的勤学苦练,才在半年之内突破桎梏,小有所成。
自他法力恢复之后,除了扶伤门断崖峰,玄垠最长待的便是这活见山石屋。只是,他虽恢复了希微法力,但……他还未找到恢复她元神之力的方法。
他走至石窗边,抬眼便可望见一里之内榕树上熟睡的芢煌。他曾尝试将她从树上抱下,但觅真剑似乎感受到芢煌的意愿,以至于他难以靠近。她就这样昏睡了一年,并且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不过好在她半透明的身体有了些许好转,或许,只要她不往轻生的方向逼自己,她可能真的不会随着元神之力的消散而消散。想到这儿,玄垠眉眼间的哀苦不请自来,对于芢煌的怪异,芢煌的与众不同,他是既害怕又庆幸。
他害怕他对她一无所知的突发情况无能为力,同时又暗自庆幸,至少目前来看,她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他……亦有补救的机会。玄垠驻足观望良久,直至第二天清晨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扶伤门中。
晨光熹微,空气清新,芢煌所处榕树的百米开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哗啦作响,敲出的乐声空灵美妙,但不一会儿,乐声的脆响就被一阵哭声打破。
只见溪水之上,一个木盆顺着水势缓缓飘来,木盆内,一个半岁左右大小的女婴正在扯嗓大哭。哭声异常响亮,惊动了林中的雀鸟。
榕树上,芢煌眉眼微颤,手指也小幅度的勾了勾。她的眼皮还在抖动,终于,在日光的耀眼照射下,芢煌睁开了双眼。她一睁眼,便瞧见处于危险中的女婴。
女婴所在的木盆一直顺流而下,再过数十米,便将靠近湍急的瀑布。芢煌想都没想,慌忙从树上跳下,跑进溪水,连忙把女婴捞了出来。
回到岸边,芢煌的衣裙哗哗淌水,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此地并未有人的踪迹,那这个女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芢煌低下头,怀中的女婴白嫩可爱,她看芢煌的眼神有被抛弃的恐惧,亦有劫后余生的惊慌。
“你的家人呢?”芢煌轻拍着她,随即想了想,既然她是顺着水流飘下来的,那跟着水的逆向走,说不定可以找到女婴的来处。
女婴在芢煌的轻哄下渐渐停止了哭泣,芢煌看到她乖巧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沿着溪边一直往前走,但由于刚刚醒来,身体虚弱,没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缓缓。
她坐在石头上,对着怀中的女婴说道:“你能不能自己走,我抱不动你了。”
女婴的眼睛一直盯着芢煌,嘴里不时发出的“咿呀”声像是对芢煌的回应。
芢煌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蛋,软糯细嫩,接着摸了摸她的小手。在芢煌手要伸回去的一刹那,女婴一下抓住她的手指,嘴角淌着口水,“呀呀”的竟对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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