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结婚。&rdo;雷湑皱眉。&ldo;不结婚?难不成你要学村里那王跛子打一辈子光棍?&rdo;雷老太又狠狠拍打雷湑,&ldo;你是要气死你妈是不是?&rdo;雷湑闷不吭声的站着给雷老太撒气,过了一会儿他把湿鞋子放一边,拿了一双拖鞋往自己屋子方向走,&ldo;明天我去跟雪梅说。&rdo;雷老太进屋,站在桌上的一个黑白相框前,委屈的摸了摸眼角,跟老伴告状,&ldo;老头子,你教的好儿子,我这个老太婆是管不起了。&rdo;她叹了口气,脸上的疑虑怎么也消不掉,大湑什么时候对那孩子这样上心了,还跑县里把人带回来,这不是傻缺吗?&ldo;老头子,大湑是不是想有个弟弟?&rdo;雷老太一个人自言自语,似是想起了陈年旧事,她的眼睛里浮现哀伤。如果那时候她多注意着点,在田里干活的时候没有跌倒,小儿子也有那孩子的岁数了。隔壁屋里,雷湑把左手中指上的湿布条拆下来,缺掉的指甲下的口子被水泡的泛白,他拿出一截新布条缠上去,熟练的用牙咬住打了个结。&ldo;雷湑,你想过去外面闯闯吗?&rdo;江余换了身衣服坐在炕上,捧着水杯问他。雷湑闻言抬头,锐利的目光在江余脸上极快的划过,又垂下眼角,他走过去把地上的湿衣服捡起来放好,没有给出回复。&ldo;你妈气消了?&rdo;江余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雷湑点头,找出芋头干给江余,江余趴被窝里,啃着一根磨牙,磨了一会就漱了口回来。&ldo;睡了。&rdo;雷湑把他的被子盖好。夜里江余手脚还是冷的,他从自己没什么热气的被窝钻进雷湑那里,蜷缩着两只脚打哈欠,&ldo;钱还在我的口袋里,你明天洗衣服的时候记得拿出来。&rdo;雷湑把江余身后的被子往里面压压,感受着拂在他下巴那里的温热气息,像是有根羽毛在一下一下的扫动。&ldo;下次你送我回去。&rdo;江余的声音低下去,模糊的两个字从舌尖上转出,&ldo;年后。&rdo;雷湑没有出声,许久以后他睁开眼,挪过去一点,手掌在已经睡着的人头发上轻揉了两下,又给理顺,把被子往上拉拉。&ldo;我把你当什么呢?&rdo;雷湑轻声喃喃。村里人都知道了江余又被雷湑找回来,他们背地里嚼了一通舌头根子,有人在雷老太面前开玩笑说江余跟他们家雷湑有缘,雷老太听了,那张脸黑的跟几年没刷的锅底一样。雷湑去对头村里找雪梅,那会雪梅正在对着一堆试卷发呆,她见到雷湑,眼睛一亮,又想起听来的事,黯淡了下去。两人走在一起,绕着村子,雪梅歪头看身旁的男人,&ldo;我听说你把他接回来了。&rdo;雷湑望着远处,&ldo;嗯。&rdo;&ldo;他被人骗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爸妈肯定很着急。&rdo;雪梅蹙眉说,&ldo;大湑,我看还是送他回去好。&rdo;雷湑不语,面上的表情骤然一变,是让人心悸的硬冷,他试图忽略自己的自私。&ldo;我们的事……&rdo;雪梅踢着脚边的那个土疙瘩,鞋子来回磨蹭,小声问,&ldo;大湑,你是怎么想的?&rdo;雷湑说,&ldo;抱歉。&rdo;雪梅脸色白了几分,她把手缩进袖子里使劲掐了一下手心,勉强的笑笑,&ldo;没事儿。&rdo;她嘴上说的是没事,但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被泪水糊了眼睛,把家里两个老人都吓到了,去一问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雷老太跟人道歉,说是她雷家没服气有这么好的儿媳妇。村里人知道后都觉得怪可惜的,挺登对的两个年轻人没走到一起。在这件事当中江余本来是充当旁观者,但是雷老太把所有的气都发到他头上,一天到晚都在戳他的脊梁骨。如果不是拿雷湑那个人没办法,江余一早就跑了。被这么一折腾,江余上火了,嘴巴上长了个泡,雷老太是看着那个泡一点点大起来的,心里的气也跟着消了不少。煮饭那会,雷湑揭开木锅盖,手指弄了点上面覆盖的一层水珠,在江余嘴上摸摸,&ldo;不要舔。&rdo;他刚说完,江余已经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没有收回的手上一湿。&ldo;这样就能好?&rdo;江余烦躁的又舔了一下,把僵着放在他唇上的那根手指拿下来,&ldo;不需要抹点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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