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生,整个燕国都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赵无伤恭敬地将齐锦羽尸身放平,随后站起来,眼中全是血腥无比的杀意。聂嘉跃下马,笑道:“听说你是五大国主角必须死聂嘉手中拎着时谌的修罗刀,腕上没用半分力气,那双纤细的手腕看起来脆弱得仿佛随便就能被折断。他面对赵无伤的愤怒,没有半分胆怯,反而抬手将刀搁在臂弯上横在眼前,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赵无伤满面怒容,他站在风沙之中,快如电光地从后腰抽出一把漆黑无光的长刀。名刀狮子歌,拔刀时果然有虎啸狮吼般的隐约鸣声。刀是好刀,就是不知道使刀的人身手如何了。两军对垒,燕军和齐军都紧张而热血地注视着暴君和第一猛将的生死相搏,齐军气势大振齐声高吼,他们看到大将军拔刀后步步紧逼,那暴君节节败退,两把天下名刀相撞的锵锵之声传遍战场,输赢几乎就在一瞬间了!燕军见大王一路几乎是被压着打,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兵器,尤其是阵前的将领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搏杀在一起的两个人,若那赵无伤敢伤到大王一根头发,他们定然要血洗鹿台!可两方人马都离得远,他们只能看到聂嘉被赵无伤逼迫地一步步连退,除了兵刃交割的声音外,也听不到聂嘉轻哼出的冷笑。赵无伤用刀凌厉果决,如蝴蝶穿花,蹁跹诡谲,招招要人性命。聂嘉连退,似乎被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性命岌岌可危。可他神情冷漠平静,赵无伤的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危险,却都让他用绝对的力量挡了回去。他甚至没有躲避,没有使赵无伤的任何一刀落空,硬生生承接下来。口中不知是挑衅还是嘲讽,不断溢出冰冷的笑意。“慢。”“还是慢。”“慢!”“太慢了!”赵无伤看似招招激进,可只有他知道,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仍不能在这暴君身上割出一道口子来!明明就是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条天河,每次都差一点,每次都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切开他的喉咙!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挑断他的手筋!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斩断他的双腿!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为太子报仇!赵无伤的愤怒越燃越烈,刀法越来越激进,两人之间火花四溅,他的步履也越来越湍急,越来越凌乱。愤怒让他失去了状态,也让聂嘉倍为失望,令他失去了全部的耐性,一转腕,刀光锋利一闪,他终于开始回击,铿铿锵锵连破赵无伤十八路刀法!两军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赵无伤使刀的手腕爆开一条血线,狮子歌被高高挑飞,铿地插在地上。逆转就在瞬息之间,谁也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一直占据优势的赵无伤将军忽然连退数步,刀法再难成势,闻名五国的第一猛将,在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前被剁去了一只手!“糟了,他要斩首!”军师看出暴君意图,喝令十八骑前去救援。无论如何,大将军都不能死在大军前,否则军心一溃,鹿台必定失守!军师猜中了,可晚了一步。聂嘉将刀锋架在赵无伤的脖子上,狠辣而平静地说:“下辈子记住了,没有本事就别动怒,越是想杀人就越应该让自己学会平静。”言罢,头颅飞起,血泉呼啦啦冲向天空,赵无伤的尸身直挺挺往后倒去。赵无伤……那个传闻中一人破一城,天下难逢敌手的赵无伤死了!死在了大王的刀下!燕军激动呐喊,高呼吾王万岁。齐国军师瞬间脸色苍白,迎风呐喊:“撤军守城!守城!”“给我杀!”聂嘉一扬刀锋,甩出一串血珠。姬佳容和诸位将领只觉得胸中燃着一团火,他们奋力催动战马,燕军立刻大举进攻,如潮水般掩杀而去。时谌低笑一声弯腰将狮子歌捡起来,随后握着聂嘉的手将他拉上战马,随大军向溃逃的齐军追击而去。赵无伤一死,燕军气势高昂,城墙上战鼓雷鸣,燕军的铁骑踏过齐锦羽和赵无伤的尸首,在大王的带领下往鹿台蜂拥追杀。两军交战,军师仓皇应对,忍痛舍下一批精锐骑兵为大军撤城争取时间。可待燕军追杀而来时,齐军的阵法几乎是如蛛网般脆弱不堪。燕军铁骑在前,弩手万箭齐发齐军立刻死伤一片,军师站在城墙上心如擂鼓,竟分辨不出燕军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竟然能生生击穿盾牌,一条线上能连杀三人!鹿台城门大闭时,未来得及撤回的齐军也已经是死了个干净。“降否?”聂嘉在鹿台城门下叫阵。他和时谌共乘一匹,马蹄踏在一片尸体上,他仰头遥遥看着城墙上的神情紧张的军师,笑意盎然的又问了一遍:“降否?本王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鹿台的去留。”军师看到他手上还染着大将军的血,眼中和心上均是刺痛一片,他厉声喝令,“放箭!”一声令下,城墙上羽箭如大雨般倾泻而下,燕军立刻蹲地高举盾牌将弩手围起来。刺耳的蜂鸣中,无数根漆黑的箭矢从保护圈里飞向城墙,只见城墙上的弓箭手一个个从城墙跌落。时谌挥刀挡下飞来的羽箭,聂嘉眼神恹恹,“不识抬举。”他两指并在一起,轻轻一划,眼神冰冷。玄甲二十一顿时从人群现出身影,足下几步猛蹬,铛铛削断眼前的箭矢瞬息间登上了城墙,这一下顿时犹如虎入羊圈,刀锋的冷芒频频爆闪,城墙上惨叫一片,血肉横飞。这场战役轰轰烈烈,如飓风般来的快,结束得也快。最后鹿台城门被攻破,军师被生擒,时谌从里面打开城门的时候聂嘉就骑在马上站在外面。他把狮子歌插回后腰,自然而然地走到聂嘉身边牵着他的马缰,将他引进这座将将攻下来的城池。燕军迅速把控了鹿台关口,鹿台百姓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眼中闪烁着惧怕和仇恨,低着头不敢看那马上的暴君一眼。军师被时谌卸了两条胳膊,此时被一名玄甲押上来,跪在聂嘉马蹄下。“屠城。”聂嘉轻声说。刹那间绝望的惨叫充斥了整个城池。“君长生!你如此歹毒狠绝,必定会有报应的!”军师愤怒含泪,痛苦地嘶吼着,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那片鲜红温热的头颅。聂嘉居高临下地低垂眼眸,用刀尖挑起军师的下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鹿台的去留,全凭你的答案。你方才若是乖乖降了,鹿台的百姓何须一死。”“你滥杀无辜,必将……”军师用牙齿磨出来的一句诅咒还没说出口,就被姬佳容上前狠狠用刀背抽了一耳光,这啪地一声下去,军师脑中激荡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滥杀无辜?齐锦羽之所以会舍弃丹阳郡那个瘟疫之城,就是你这只狐狸出的主意吧?若不是大王及时遏制瘟疫蔓延,你可知凯旋城要死多少人?怎么就你齐国的百姓是人,我燕国百姓就是可以随意屠杀的牲口了吗!”姬佳容咬着牙目呲欲裂。“清点粮草,打扫战场。”时谌跨上战马,将聂嘉环抱在怀中,夹了一下马肚往长街深处策马而去。将领们应声,姬佳容刀一挥,军师人头落地。鹿台比之凯旋城,不知繁华了多少倍,即便是在这边关之地,一条长街也是遍地酒肆,可惜这一夜满城寂静,驻军和百姓皆死。时谌温了一壶酒,在酒楼的屋顶上逮到了正在看星星的聂嘉。他屈起长腿在聂嘉身边盘坐下来,聂嘉便自动往他身边挪了挪,枕在他腿上,眼睛留恋不舍地看着天上的繁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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