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弄晴恍然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将军见状便伸手轻点她的眉眼,随后和声细语地问道“晴儿,你这副愁容是为何啊?”
“没事爹爹。”沈弄晴笑着,眼底却飘散过几分愁思。
晚些家宴散去,各自也都回了各自的院子。
沈又余回到屋中,便开始了自己的打算。
她想,即便温落银不会因为她的外貌而爱上她。那起码,他会多看她几眼。
那日没用完的山茶花散落在衣裳中散香一整夜,第二日起来便是一股扑鼻的香。
味道承载的东西往往让人难忘,她想,如若温落银不想忘了她,那么这个味道就会让他想起她。
沈又余临近破晓之际便被露华叫醒,她片刻清醒后便坐上了梳妆台。
露华再不会背着自己的良心给她梳妆成那风尘模样,这三年来,沈又余越发有了大家小姐的样子。她看着她的脸,神色不再是欲言又止。
沈又余老实坐了得有半个时辰才收拾完她那张脸,她抬眼看着露华喜上眉梢,眉眼不自觉柔和了些。她在将将站起来,露华手上便收拾出衣裳来在她面前展开着。
她伸出手,露华便替她穿上了衣裳。
衣裙如墨画一般在她身上流淌,身上再没了别的颜色。露华不知怎的,看着她便觉得心旷神怡,一时又觉得新鲜,沈又余先前并不爱这些淡雅的颜色。
“小姐,你好像隐世高人。”
沈又余眉眼沾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露华比她还大了三岁,可有了二十几年的心境,她看她总像是看自己的妹妹一般。
两人才走出院子,叫人的婆子就推门走了进来。抬眼看到沈又余,一时忘了言语,片刻才捡起了话说。
“七小姐,出门了。”
众人聚首,沈又余身上多了些视线。她挑了挑眉毛,略过了那一道道打量的目光。
进了宫,将军夫人走在前列,带着她们入座。
沈又余静默地坐着,沈弄晴坐在大夫人旁边便无人会与她说话。她周身清冷入骨,偏偏那张脸生得妖艳无双,两种气质存在一身,却也不叫人意外。她看着眼前茶盏,眼波流转隐匿于神色之中。很快,她的目光停留在前方不远处。
温落银落座与沈弄晴对面,他抬眼看着沈弄晴,余光却不自觉落到了沈又余身上。
她不知怎的,近几次见她,总是穿得这般素雅。从前,她从不穿这些。
倒是好看极了。
他心想。
沈又余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温落银。温落银却看向别处,她顺着看去,看到了前方的沈弄晴。
茶杯被骤然紧握,她心中霎那间腾起了不安。
“小姐。”露华于背后轻声唤她的名字,沈又余恍然回过神来。她转过头来,收回了那道冰冷仇视的视线。
心里不安如杯中半满的水,在沈又余手中不断荡漾着。最终她抬起杯子,仰起头喝光了那杯早已冰凉的茶。
露华上前为她沏茶,沈又余低头看她。温落银回头时,只看到了她低垂的眉眼。
片刻后宫人宣告陛下来临,众人起身行礼,顷刻间跪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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