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耗尽,在江敛腿上写:你太久。江敛没有回答,却终于伸出手回握住了他。林椰抬起脸,不自觉地放松眯眸。江敛拦过他的腰,手上力道微微加重。仿佛努力抑制什么般,林椰皱紧眉头,抿死嘴唇,脖颈仰出一条紧绷的弧线。却还是有微不可闻的低吟从喉间溢了出来。两人皆是一顿。教室里的喘息声仍在继续,两位主人公无暇分神去听四周动静。林椰放松下来,一只手还握着江敛,手指关节有规律地揉捏。另一只手抬起,死死将自己嘴巴捂住。江敛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动起来。林椰半垂着眼皮,眼睛似睁未睁,垂在低空的两条腿曲起,鞋底用力地踩在墙面上。江敛手中骤然发力,如同踩着三短一长的律动节点,指腹张弛有度。林椰低头弯腰,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身体却被江敛禁锢得无法动弹。踩在墙面上的双脚从墙上虚软滑落,他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绵软而调长的低喘又一次从牙关和指缝间漏出,一声接一声,沉闷却诱人,落在两人耳中清晰可闻。江敛皱眉,拨开林椰捂在嘴巴上的那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用嘴唇将他的声音堵了回去。没下章教室里那两人是程迟和祁缓,林椰听出来了。此时记忆中有些事终于豁然开朗,譬如那两人在宿舍里睡同一张床。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没能发现窗帘后的林椰与江敛。甚至那两人离开以后,林椰和江敛又在窗台上待了十分钟,才完事起身。江敛对他不怎么满意,语气沉沉地丢给他一句话:“技术太差。”林椰却对江敛十分满意。回忆起对方吻上来那一刻,他把自己交代在对方手里的画面,林椰坦然承认道:“确实没你好。”两人至此再无话,一前一后踩着夜色回到宿舍大楼。林椰要脱下羽绒服还给江敛,后者不假辞色地拧眉,“出了一身汗,洗了再还给我。”林椰抱着羽绒服回宿舍,夏冬蝉躺在沙发上玩魔方,听见动静抬起脸来,当即就愣住,“你这是刚从哪里回来,流了这么多汗?”林椰抬手拨了拨额前汗湿的碎发,语气随意:“刚从楼下跑完圈回来。”夏冬蝉迟疑着点头,不再多问。大汗淋漓的后背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凉,林椰丢下衣服去浴室洗澡,将热水打到底仍觉得不够热。身体先后在汗流不止的高温和寒夜低温里滚过,林椰早已疲惫不堪,洗过澡后爬上床闭眼。竟然也在宿舍没熄灯的情况下,极快地堕入深度睡眠里。早晨林椰没能从床上爬起来。闹钟坚持不懈地响,夏冬蝉过来替他关闹钟,叫他起床。林椰头痛欲裂地睁眼,“我不去了,你帮我请个假。”夏冬蝉说好,片刻后就与其他室友先出门了。宿舍内空了下来,林椰爬下床吃感冒药,又抱起夏冬蝉床上的被子丢到自己上铺。到底不是小姑娘的多病体质。他盖着两床被子睡了一觉,醒来时捂出满身大汗。除去喉咙发声仍是嘶哑难听,感冒已经好了大半。林椰下床刷牙冲澡,握着牙刷立在洗脸池前时,还半耷着眼皮在想,昨晚大概是睡糊涂了,竟然梦见程迟和祁缓在教室里做,他和江敛躲在窗帘后互打手枪。弯腰吐出一口牙膏沫后,他的脑子才悠悠转过来。原来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是造成他感冒的罪魁祸首。这个年龄的男孩互相帮助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林椰在公司住宿舍时,室友们偶尔被他撞见围坐在电脑前,对着视频互相打手枪,不仅不会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地向他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来。往往那个时候,林椰总是扫一眼视频里年轻性感的女人,相当客气地回答:“不了,我还要去练习室。”他甚至一度有些想不明白,同性间这些过分亲昵的事情,为什么往往直男们做起来更加大方自然,而他们这类人,反而才会真正对这些事唯恐避之不及。江敛不是第一个与他互相做这种事的人,他的前男友才是。以至于林椰心中庆幸,有前男友的例子在先,至少他也能像个成熟的过来人,不会轻易在江敛面前露怯。不过,林椰放下漱口杯和牙刷,转身去取晾在阳台上的毛巾,他总下意识地觉得,与江敛做这种事情,和与前男友做这种事情,本质上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林椰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想了想,在拎着毛巾踏入浴室内的那一刻,草率地下定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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