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字还未说出口,摩托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许棠知顺势撞上了他的后背,修长紧绷却又不粗犷,结实得像块石头。
许棠知没时间窘迫,慌忙地把头盔系带解开,跑到草堆里一阵呕吐。
睫毛被眼泪濡湿,她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她从书包里掏出下午买的水,简单漱了一下口。
沈逍已经下了车,双手插着卫衣兜,背靠着车。路灯垂直打在他头上,脸藏进黑暗里,看不清楚表情。
“真没用。”他说。
许棠知刚吐完,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心情烦闷到极点。她想起在派出所时,沈逍对她说的“少管闲事”。
虽然她现在难受得不想说话,但还是坚持从牙缝里挤出两句噎他:“你故意的的吧,我报警有错吗,你家里人没告诉你打架斗殴违法么。”
她蹲在地上还没缓过劲,也不管沈逍的下文。
咚——
耳朵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循声看过去,她的行李箱已经被扔了下来。
“那就自己回。”
-
早上是被余桂兰叫醒的,今天要去学校报道。因为带的衣服不多,她将就着把之前的校服穿上。
白色衬衫外面搭配着一件西服,领口处绣着学校的校徽。下身则是一件超过膝盖的深蓝色格裙,以及一双亮黑色皮鞋。
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照镜子的时候她倏地想起来一件事,外婆家隔壁那栋从来无人居住的房子,昨天竟然亮起了灯。
她推开窗,带着泥土清香的空气一下便涌进来,铺了满屋子。
乡下的住户都是独栋的,从她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见隔壁的大门口。门外停着一辆自行车,外加一辆摩托车,她看着怪眼熟,却想不起来些什么。
她扶着白色栏杆下楼,早餐是绿豆粥和腌菜,从前吃惯了甜点面包的她还有点不习惯。
昨天到家的时候,余桂兰问她沈逍去哪了。
许棠知本想说自己半路被人扔下来,但倘若说出来,那她进局子的事情肯定就败露了。
她只好扯着嘴角违心地说:“他先走了。”
余桂兰端着菜过来,轻声细语地说:“这些合你胃口吧,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都是以前你妈妈爱吃的菜。”
提到谢婉,许棠知没多说什么,“嗯”了一声后就只顾着埋头喝粥。
“我们知知长大了,像你妈妈。”余桂兰感慨了一声。
许棠知的脑海中慢慢浮现那张许多年未见的面孔,但年深月久,她只记得照片上的那张脸,她用勺子戳着粥,小声说:“不像。”
余桂兰笑了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起身道:“你先吃着,我去隔壁看一眼。”
许棠知点点头,没多在意。她低头喝了一口粥,觉得味道有些淡又倒了点白砂糖进去,搅拌的时候想起昨晚的事情。
那个把她扔在半路上的男人。
他知不知道路上有多冷,行李有多重啊!扔下一句话就跑了,外婆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他心想着,浑然不知有客人进了屋。
直到余桂兰将对方摁在她桌子对面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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