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萱心头一震,航儿的眼神让她感到陌生而可怕。她猛地回想起青鸢说过的话:“我会让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难道,青鸢不仅教唆航儿杀生,还灌输了这种可怕的念头?
“航儿!”陆瑾萱蹲下身,紧紧握住陆宇航的肩膀,“看着娘亲!人不是食物,我们不能伤害人,更不能吃人!你忘了娘亲教你的吗?”
陆宇航的眼神挣扎起来,似乎在抵抗着什么。他看了看地上的“食物”,又看了看陆瑾萱,最终低下了头,细声说道:“可是,小兽饿了……”
“人不是小兽的食物。”莫辰帆沉声说道,语气严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航儿,你记住,人是万物之灵,我们不能像野兽一样茹毛饮血!”
陆宇航抬头看了莫辰帆一眼,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往陆瑾萱怀里缩了缩,不再说话。
陆瑾萱心疼地抱住陆宇航,对莫辰帆投去感激的一瞥。她知道,青鸢对航儿的影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但她会尽一切努力,将航儿拉回正轨。
夕阳的余晖洒在通往卢家医馆的路上,几人的身影被拉得格外修长。
医馆门前,莫辰帆上前一步,正要推门,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门内飞出,重重地砸在莫辰帆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钱爷爷!”陆宇航惊呼一声,认出了被摔出来的人正是之前给自己看过病的钱老。
“老先生,您没事吧?”莫辰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伸手去扶钱老。
陆瑾萱也认出了钱老,想起之前在破庙里,钱老不计前嫌为自己处理伤口,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钱老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钱老,发生了何事?”陆瑾萱关切地问道。
钱老叹了口气,指着医馆大门,愤愤不平地说道:“老朽好心好意借钱给这卢家医馆周转,如今他们生意好了,却翻脸不认人,非但不还钱,还把老朽赶了出来!”
话音刚落,医馆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身材瘦削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他斜眼看了看钱老,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老钱啊,你这老头子怎么还赖着不走?咱们掌柜的说了,你这点钱,就当是孝敬他的了……”
“钱老,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医馆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计探出头来,满脸焦急地劝道,“掌柜的已经叫了护院来,您老人家要再不走,待会儿怕是要吃苦头啊!”
钱老冷哼一声,吹了吹花白的胡子,道:“你这娃儿,心眼儿倒是好。罢了,老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他那几个护院。倒是你,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免得被牵连。”
小伙计还想再劝,被钱老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退回了医馆。
“钱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瑾萱见钱老慈眉善目,不像是会讹诈他人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哎,说来话长啊,”钱老叹了口气,“这卢家医馆的掌柜王川,半年前因为进了一批劣质药材,导致医馆生意一落千丈,欠下了不少债务。老朽看他可怜,便将毕生积蓄借给了他,哪知他如今翻脸不认人,非但不还钱,还……”
说到此处,钱老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陆瑾萱的脸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姑娘,你的伤……全好了?”
陆瑾萱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钱老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陆瑾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娘亲的伤早就好了!”陆宇航在一旁骄傲地说道,仿佛受伤的人是他一样。
钱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看向莫辰帆,疑惑地问道:“这位小兄弟,既然你有如此神奇的丹药,为何不卖给医馆,反而要带着他们去别处求医?”
莫辰帆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钱老有所不知,这丹药并非我所有,而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陆瑾萱,没有继续说下去。
“哎,算了,不说这些了,”钱老摆了摆手,“既然你们要去医馆,那老朽也跟着进去看看,倒要看看这王川还能耍什么花招!”
说罢,钱老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朝医馆走去。
陆瑾萱和莫辰帆对视一眼,带着陆宇航跟了上去。
医馆里,王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小伙计的汇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掌柜的,那老东西已经被打发走了,”小伙计点头哈腰地说道,“您放心,他以后绝对不敢再来烦您了!”
王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夸奖几句,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了吗?”王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一声,“走,出去会会他们!”
说罢,他起身走了出去,却发现站在门口的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的护院,而是陆瑾萱一行人。
陆瑾萱拉着陆宇航,径直走到王掌柜面前,面色平静地说道:“王掌柜,我们没有丹药,但是……”她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我们有二十几条人命!”
王掌柜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他的笑声很快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陆瑾萱身后,莫辰帆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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