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冷冷瞥他一眼,上下唇一碰:“我又不是变态。”活到现在袁彦还没跟谁低三下四祈求过,陡然踢到根啃不下的硬骨头可想而知再次被拒绝时有多气愤,偏偏何二浑不在意,转过头对着张书颜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会儿,然后伸手擦干净了才落上去的细雨,才回身准备下山。袁彦在墓园的过道台阶上盯着他这一番动作,何二这人是硬茬子,独独在面对母亲时眼神里的冷硬才化成温软的水流。他心里满是恶意亟待脱口而出:“你知道袁行生做过一件什么事吗?”何二正欲与他擦肩而过,一听这话,顿了顿脚步:“做了什么关我屁事?”“袁家的祖籍在d市,人死了按照规矩都要认祖归宗。”袁彦一笑,面容在渐渐暗下的墓园映照下凭空生出点诡谲,“你妈妈在他心里算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说,你把她葬在这个地方,袁行生会做出什么?”何二打了个寒颤,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和恐慌从他脚下往心口蔓延,半天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做了什么?”“这块寒酸的墓碑底下埋的还是你妈妈吗?”尾音变成了闷哼,袁彦用手按着嘴角,被人一拳打的身形晃了几晃。“你们……”何二连脏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张着嘴喘气,眼睛赤红,“怎么敢这么做?”“袁行生做的,你要打打他去,反正他现在就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躺着,也还不了手。”袁彦边说边捏起拳头回敬了对方,这一拳用了全力,都能听到骨头被撞击的声响,“你打我出什么气?”何二欺身而上,两人载进墓园的绿化带里扭打成一团。“况且我还帮了你忙,要不是我把你妈又迁了回来,你现在跪的指不定是哪个人呢。”袁彦到底不是何二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可他却还在笑。何二一愣,手上动作停了,半晌才找回语言:“你们一家都是变态!神经病!”袁彦攥着他的衣摆,把人往自己这儿拉:“是啊,神经病,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何二也没了力气,过了会儿才让自己开口不那么戾气冲冲:“那下面,真的还是我妈吗?”“是不是要感谢我?”袁彦笑道,“今年袁行生倒了,我才有机会做这份善事。”何二忍不住冷笑:“这是善事?”“不是吗?”袁彦反问。何二懒得搭理他,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悲喜不相通,所想要的也不相同,搅合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过迁墓这事确实是袁行生的错,何苦殃及池鱼。一时间,方才那场暴动的撕打仿佛都随着徐徐落下的冬雨一齐冲散走了。两人滚了一身泥和伤坐在墓园的绿化带旁,都累得没有动作。所幸这个点没什么人,否则袁彦恨不得挖掉每一个见过他不堪一面的人的眼睛。“我对你真不错吧。”一阵风吹过,袁彦用脚踢了踢何二,“你摆什么架子。”“滚。”何二用手拂了一下,“祈祷你爸赶紧好起来吧,等他能活蹦乱跳了,今天这事我必定要找他出这口气。”“好?”袁彦冷笑,“我会让他好起来吗?”何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问,只站起来,收拾一番要走。袁彦坐在那儿没动:“何肖肖,扶我一把。”何二没动,用背影对着他:“纠缠不休就没意思了。”“真这么怕当变态啊?”袁彦嘲笑,“玩玩而已,又不要你立马就变成同性恋。”“当变态不可怕,”何二背对着风,声音有些听不清,但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袁彦耳朵里,“但为了个神经病当变态就不值得了。”何二先走了,墓园的灯齐齐亮了,他走在灯下,身影被光照出朦胧的轮廓。袁彦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再没出声。提着一口气冒雨回到家,临开门了手却一顿,钥匙捅进锁孔里半晌没使出力气转开。依依还在里面,sa下落不明。如果今天他好声好气一点,兴许就从袁彦口里套出了sa的现状。可为了自己那点儿反抗心理,他没为依依着想。心下有愧,倒有些不敢见人。然而才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小女孩声音稚嫩又甜软:“爸爸,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礼物啊。”何二脚步一顿。依依尚未发现他回来了,还在兴高采烈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叔叔,是爸爸。”她发现何二时立马跳下了沙发,像只小鹿般冲进了何二怀里,把自己的手表塞过去,“你快听,是爸爸。”何二有些怔然,过了几秒才接过来,电话那边确是sa的声音。“你还好吧?”何二犹豫地问。sa的声音不复跟依依聊天时的中气十足,虚软下来:“依依还在旁边吗?”何二懂了,看了依依一眼,对方正仰着头回看她,嘴边还挂着笑。“嗯,那先不聊了。”何二把手表递给依依,“跟你爸爸再说两句,我去做饭。”依依没发觉不对劲,捧着手表又手舞足蹈地倒回沙发里。等到了晚上何二才联系上sa,对方开门见山:“要多谢袁总了,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一定能回来。”“你回来了?”何二问,“现在在哪?”sa罕见的沉默了。何二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染了病,挺难缠的。”sa苦笑一声,“暂时好不了。”什么病如此难缠,令sa这个女儿奴都不敢跟依依见一面,何二直觉没这么简单:“那我去看你,不方便带着依依吗?”sa却道:“也不方便见你,对不起。”“你女儿不能总放我这儿吧?”何二无奈,这摊子事一直由自己担着也不是办法啊。sa在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才说:“我等会把地址发给你,但你自己来就好,别带依依。”sa竟然在戒毒所。何二无比熟悉这个地方,他从警校毕业后碌碌无为,在这里面工作过两年。凭着以前的人脉,再进来不难,。而仅仅几个月不见,sa便瘦到脱相了,整个人杵在那儿,像一个晾衣杆。何二差点没认出来,不禁心头一紧:“你……”sa摊手苦笑:“我也没办法。”这结局比何二预想的还要糟糕,他一时有些气闷:“不是你自己主动沾的吧?”sa摇头否认:“不是。”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无用。何二了解这玩意有多毁人,几乎是没救的。各人命不同,他能做的只有再帮他照顾一阵子依依了。“这次还要袁总,我知道都是你在帮忙。”sa两手交握在一起,“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何二摆摆手,浅灰色的云层渐渐布满了天空,似乎又有一场雨即将落下来。一两只麻雀从低矮的房顶扑棱翅膀飞过,轨迹划成了一条线。何二静默了片刻,才问:“他把你弄回来的?”sa反应了两秒,点点头:“嗯,要不是他,我估计还逃不出那个地方。”“他有这么好心?”何二嘀咕了一句。sa没听清,疑问地看着何二。何二又摆摆手:“没什么。”夜色暗下来,所里的老同事们邀请何二留下来吃晚饭,何二深知这儿的晚饭质量,因此婉拒了,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干女儿。sa至始至终没提依依怎么办,何二也没提。现下这情形,他怎么也不能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跟一个瘾君子生活在一起。何二心事重重地往戒毒所的出口走,途径一处偏僻角落,有两个男人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在做什么。其中一人探头探脑往外面望,正巧与何二眼神相对,对方一愣,旋即露出个莫名的笑。何二隔着远远的距离瞪了一眼过去。这两人在做些什么他用脚趾头都能猜着,他头一次直面同性恋也是在这里,对方是个男人,坐过的椅子旁人要消毒几次才敢有人再坐。这也不是歧视,起码何二除了刚开始有点恶心外,此后没觉得这是多可怕的事。同性恋无罪,但何二不感兴趣,对象成了袁彦那样的神经病便更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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