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有些意思。姜姒莞尔:&ldo;吃好了,便谈事儿吧。你是道士,也识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馒头也不是白吃的。你来看看这个。&rdo;问道子定睛一看,竟是一份卖身契!&ldo;笑话,本道爷怎能给人当奴才!&rdo;&ldo;道长莫急,话不能这样说。&rdo;姜姒这是恩威并施,单纯威胁来的东西终究不长久。问道子如今看上去落魄,将来最是个能忽悠人的,却不知自己此刻能不能忽悠了他?&ldo;人啊,谁不想着荣华富贵?道长现在连饭都吃不起,可世上却有旁人能倚红偎翠,挥金如土……今日,小女子便有个法子,让道长平步青云。如今这只是一份保约,我总不能平白帮了道长吧?万一道长日后飞黄腾达,不认今日之事……&rdo;&ldo;姑娘,有让我飞黄腾达的法子?&rdo;问道子忽然冷静了,看向姜姒。&ldo;有的,道长按下手印,我便告知你。你身上再无任何优长之物,受制于我,我只要一声喊,这别院里的人便能出来将您给按住。想来,道长既然挑了我姜家别院,便知道这里跟宁南侯府是什么关系了吧?&rdo;她似笑非笑。问道子摸了摸鼻子,瘦猴一样:&ldo;姑娘真是冰雪聪明。&rdo;他在外头听见那几个官兵说话的声音,如今一看这个姑娘,便知道是姜四姑娘,宁南侯世子非卿不娶的那一位。全柳镇,就这一个别院安全,旁的地方问道子可不敢去。手一指放在地上的纸张,姜姒道:&ldo;按吗?&rdo;问道子迟疑一下,心想自己这其实是攀附上了贵人,他穷了一辈子,这机会若是放掉只怕出了门就要后悔。一狠心,问道子道:&ldo;按!&rdo;于是一个手印按上去,成了。姜姒收了契约,看问道子眼巴巴看着自己,才顺手将腕上的羊脂玉镯子摘了下来:&ldo;你拿着这镯子,见了官兵,去找宁南侯世子傅臣,便说你是我叫过去的,是他要寻的妖道,与他有大用处,炼丹时炼制出一种威力巨大的东西来……&rdo;一说到傅臣,便是满心伤怀事,她不欲多言。问道子这里接了镯子,隐隐明白了姜姒的意思,点了点头。谈妥后,他便携了镯子再次从狗洞钻出去。姜姒看他走了,捏捏袖中的纸张,这才全然安定下来。那边周氏醒了,八珍忙来找姜姒:&ldo;姑娘,夫人醒了,您……咦,您腕上?&rdo;因姜姒身上只有一枚镯子,所以格外显眼,现在没了,却是古怪。姜姒虚伪地拢了眉,愁道:&ldo;我也正寻呢,刚才转了一圈,便不知哪里丢了镯子,四处没找见。刚才见了个黑影闪过去,别是被什么宵小之辈给顺走了吧?那可还是……&rdo;还是傅臣当年叫人送给她的生辰礼,全京城独一份儿呢。看一眼那掩着狗洞的杂草丛,姜姒眼底的冰冷,不曾散去。这一回,成全傅臣的人成了她,成全了问道子的人也成了她。她倒要看看,当她握住本属于傅臣的一枚枚棋子,这一盘棋他还能怎么下。礼物八珍只觉得奇怪,也看见了那狗洞,奇道:&ldo;莫不是您丢了东西,恰好被人捡去?&rdo;&ldo;……这也不知,也许是掉在哪个角落了,这狗洞哪里是给人过的?&rdo;姜姒摸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似乎漫不经心,可看表情她却是很重视这一枚镯子的。&ldo;还是娘要紧,赶紧回去吧。&rdo;说着,姜姒便跟八珍一道朝正屋走。&ldo;对了,八珍是才进府没多久吧?&rdo;八珍道:&ldo;进府有几个月了,由嬷嬷们教好了才拨到四姑娘身边来的。&rdo;&ldo;委屈你了,看着也就是个小姑娘。&rdo;姜姒别有用心,&ldo;虽则如此,可该长的心眼儿还是要长,如今在娘身边伺候可要当心。我身边贴身丫鬟都没跟我来,竟是你被她们推来了,这一份忠心我看着,回了府里日子还长。&rdo;拉拢施恩的话,一定要说得够明白。姜姒看着八珍,八珍年纪太小,可是调到主子们身边做事,不伶俐不能成。两手手指扣紧,八珍咬了咬自己嘴唇。她本就是孤女,在府里无依无靠,更别说找什么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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