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看看那边惊魂未定的无垢:“原来你这是在守门啊。”他有些遗憾:“我本想低调行事,做好事不留名来着。”“……”白檀翻个白眼,转头回房。白栋却又巴巴地跟了上来,神神秘秘地道:“阿姊,若在以往,你这里遭了贼,我铁定是要劝你搬回去住的,但这回我不劝你,你千万别回去。”白檀不禁奇怪,停步问他:“为何?”白栋有些没好气:“父亲正想法子逼你回去嫁人呢,你那日派无垢登门,正合他意啊,我可不能让你中了他的圈套。”白檀好笑:“我都二十六了,世家之中还有哪家会有适龄儿郎好配?”“什么世家,还是皇族呢!年龄倒是与你相仿,可他至今未婚是因为无人敢嫁啊,你跟他根本不是一回事。”听他这么说,白檀愈发好奇了:“到底是谁啊?”“还能有谁,凌都王啊!阿姊你深居简出自然不清楚,那个凌都王他……他……”白檀一听这名字就眉头突突直跳,还得佯装一无所知:“他怎么了?”“他是个煞神啊!倒是战功赫赫,可嗜杀成性。听说打仗的时候豪喝人血生啖人肉,所以早没了人性善恶,抓了俘虏必然凌虐致死,死了还要用他们的骨头做成饰物送人。他府上的侍妾都必须佩戴这种饰物,但凡有不从者便杀了了事,所以他府上女人都绝了迹了!平常也是随性妄为的很,简直遇神杀神、佛佛杀佛啊!”白栋一口气说到此处,难以承受般捂住心口:“嫁给他肯定会没命的!父亲真是狠心,竟然这般不顾你死活……不不,我绝不同意,他那种人如何配得上你!”白檀暗暗吞了吞口水,原来之前在凌都王府里的见闻不过是冰山一角啊。不过转念一想,白栋根本是多虑了。眼下至少在陛下眼里她已经是凌都王的恩师,大晋以孝治国,三纲六纪严明,不管怎样也不会乱了师生伦。常,所以这婚事陛下头一个就得否决。她拍拍白栋的肩膀:“好了好了,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他的,你放心回去吧。”白栋正色:“我怎么能回去!都说了来给你守门,那贼人一日不除,叫我如何放心!”说着就大步折回了墙根处,蹭蹭爬上了院墙继续吓人,那身手还真够灵活的。白檀知道他少年热血,可这狂风大作的,再热的血也能吹凉了啊。只好折衷道:“要不你就在我隔壁睡下,也好就近照应。”白栋就是吃准了她会对自己心软,一听就跃下了院墙,步态优雅地踱步进了隔壁房间,关门前还信心十足地说了句:“阿姊放心,有我在,任那毛贼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将你怎样!”家丁们默默抱头,你有毛用,倒让我们的担子更重了!果然他这话的可信度只维持到了夜半时分。白檀看了一晚上的书正要就寝,起身陡然看到背后多出了一道黑影,僵硬地扭过脖子,穿着夜行衣的祁峰古松一样杵在她身后。仔细听听隔壁,白栋呼声震天。要你何用啊你说!她眉心一蹙,抬眼看过去时脸上已多了几分怯怯:“陛下应该没这么快就又派人来问话吧?”“没有。”祁峰硬邦邦地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女郎一声,我家殿下奉旨领军剿匪,近来不在都中,若是遇着陛下的人问话,你可别说岔了口露出马脚。”白檀闻言先是一阵轻松,继而又皱起眉头:“我近来听闻了一些你们殿下的传闻,此番他领军剿匪,陛下肯定会借此机会观察他修身养性的效果,倘若他又嗜杀,师责在身,届时我少不得要倒霉了。”祁峰眯了眯眼:“怎么,你这是不乐意?”他故技重施,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小案:“如若不从,犹如此……”小案安然无损,他的表情却陡然扭曲了,手抖了几抖背去身后,脸色陡然转为爆红。白檀配合地缩了一下脖子,好心提醒:“我家小案包了铁皮的。”祁峰眼里都要喷火了,但死也不丢份儿,颤巍巍地举起肿成熊掌的手低吼:“犹如此手!”“……”白檀竟然无言以对。她幽幽叹息一声:“若是陛下责问,牵扯出我,肯定也会牵扯到你自作主张的事,不知道你们殿下得知后会作何所想,反正此事是纸包不住火了。”祁峰气焰一下灭了,仿佛见了鬼,神情扭曲,浑身打摆子似的哆嗦。白檀故作关切:“咦,你怎么了?”祁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老子手疼不行嘛……”煞神白栋昨晚睡得那么充足,早上竟也起不来,一直到了中午才睁开眼睛。坐起身后还愣了好一会儿,他真是太养尊处优了,竟然还是头一回自己穿衣服。这么一想真是感慨万千。其实他与白檀并非一母所出,白檀系其父白仰堂原配郗夫人所生,他则是妾室所出的庶子。然而郗夫人早年病故,白檀虽有文才却与父亲相处不善,早早搬离父亲身边,至今十载父女二人也不曾相见过一面。相比较而言,他简直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想多了鼻子都开始隐隐发酸,阿姊平常身边也没人照料啊,怎么过来的哟。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在身上也是松松垮垮,多亏他生了副好相貌,看来反倒觉得是种不羁洒脱。推门出去,日头正好,院中安宁,西厢房里学生们跪坐的背影端端正正。很好很好,看来他在此处镇守很有效果,那贼人一定是不敢再现身了。在院中前前后后检查了一圈,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摸着肚皮一转头,却对上无垢面无表情的脸。“绑。”无垢一挥手,立即扑上来两个家丁,手中拿着绳子,将白栋前前后后团团绕了几圈,瞬间便将他捆成了个粽子。“诶,这是做什么?”“师尊吩咐,最近恐有贼人出没,白公子在这里不安全,还是送回太傅府去的好。”两个家丁立即抬着他朝院门奔,白栋哪里肯依,两腿朝天一阵乱划,口中高呼要保卫此宅,誓与阿姊共存亡,简直什么话都出来了。西厢房后面连着个园子,自入了秋后园中就没了花红柳绿,满池子的莲花也都只剩了莲蓬。说实话,真没什么好看的,可学生们今日的作业竟然是要对着这毫无美感的园子做出一首诗赋来。大伙儿抓耳挠腮,绞尽脑汁,面前的纸张却依然一片空白。世家子弟多少都有些脾气,虽然平日里对师长尊敬,难免也有没耐心的时候。有的人琢磨着要不去跟师尊说个情换份容易点的作业来,有的甚至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尚未有所行动,院中两个家丁扛着一个白衣少年狂奔而过,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大家目瞪口呆,齐刷刷将视线追了出去,那分明是白太傅家的公子白栋,师尊的弟弟,竟然被这般五花大绑地扛出了院门。师尊瞧着温和端庄,原来这般严厉,连自己的弟弟都下得去手啊!学生们悄悄转头,白檀端端正正跪坐上方,两耳不闻窗外事,水青滚边的宽袖中探出白净纤秀的手指,捏着书页,垂眉凝神,双唇紧抿,蓦地手指一捻,书页边角皱成了一团。众人大骇,低头就是一阵奋笔疾书,从未这般文思泉涌过。白檀却是一无所觉,其实她对着书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她烦啊!祁峰那个乌鸦嘴还真说准了,高平本人虽然没有再来问话,可今日一早就派人送了封信过来。信中说陛下放了话,只要此番凌都王有所收敛,便会重赏她这个老师。那要是他不收敛呢?真够倒霉的,原本她好好地在这东山上教着书,谁也碍不着,怎么就跟那个煞神扯上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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