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侯来了!”呼延果毅见了他似极高兴,以牛角倒满一杯酒亲自送上来,“日前对中山侯无状,是小王失礼了。”眼前之人和三日前那个张狂粗野的莽夫判若两人,叫薛存芳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他提出辞行,呼延果毅一愣,仿佛万分错愕一般,“中山侯这么急着走?”“不日将是本王的册封大典,值此盛礼,大昭与我族为兄弟之邦,大昭的使者又怎能不在?”“这……”薛存芳显露出为难之色,“殿下的盛情小侯心领了,只是我于京中确有要事……”还不等他把话说话,呼延果毅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冷冷道:“本王的事就不是大事了?”其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之势又和三日前如出一辙了。呼延墨毒忙站出来圆场,“中山侯并非这个意思,殿下的册封大典,他一定不会缺席。”“是了,”见了呼延墨毒,呼延果毅又笑了,那笑意来得暧昧,掺入了一种不入流的狎昵,“中山侯为何要走?我们的人都很喜欢你……”“尤其是叔父。”“中山侯生得比阏氏们还美貌,不如留下来……倘若你愿意永远留下来,我想左贤王一定很愿意将王妃之位拱手相送。”帐中之人闻言,发出了一片心照不宣的轻浮笑声。唯独薛存芳面不改色。撑犁孤涂:天子。血色“侯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檀玄再问起时,薛存芳只能给出四个字:“静观其变。”聂昕要他趁乱脱出,奈何匈奴人将他看得死死的,他亲自去面见了三王子,不但没能按期辞行,反而多出了一队匈奴卫兵,美其名曰奉命护卫中山侯的安全,不分日夜地把守在帐篷外。倒也不曾把他困囿在这方寸之间,只是不管他去到哪里,这些人都尾巴似的缀在身后,形影不离。他是插翅也难飞了。还好那日葬礼上沈良趁乱脱出了,他仔细找出那人留下的暗号,对方是看单于庭帐中情势有变,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回去通风报信了。目前只能将希望押在这音讯未卜之途上了。呼延果毅显然是等不及了,第二天便宣布三日后即举办册封大典,当夜又在王帐里摆了晚宴,邀请来诸多日前集聚于单于庭帐的贵族。作为大昭远来的贵使,薛存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晚宴之上看来,初来乍到时这位三王子对他出言无状确是伪装。推敲缘由,许是为了让大王子放松戒备,许是为了让众人看看大王子是如何对待他这个弟弟的……这人分明唱念做打俱佳,说到单于驾崩、祸起萧墙之时,语气激亢,泫然流涕;说到险遭刺杀,九死一生,好在得左贤王之救护逃过一劫,又得知颛渠阏氏母子篡改遗诏,自己的母妃竟被纳入生殉的行列之时,转为沉痛愤慨,咬牙切齿;最后说到葬礼兵变,大义灭亲,凛然中混合着些许不忍,仿佛是被逼到绝路才做下的无奈之举……薛存芳都忍不住要为他这番精彩演绎拍手叫好,真该让大昭那些眼高于顶的文臣来看看,他们一贯看不上番邦胡人,以为胡人虽悍勇善战,但粗蛮暴虐,不通机变智谋。实则人性相通,天下熙攘,不过为名为利罢了。四座之人个个好言劝慰起来,变相表露出了自己的态度。看来这位往日便极受单于看重的三王子,同时也不失人心所向——至少表面上如此。“前事不提,”呼延果毅开怀大笑道,“饮酒饮酒,今日我定要和众兄弟们喝个一醉方休!”众人于是开怀畅饮,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呼延果毅身边那位倒酒的侍女一个不小心,将酒全洒落在了他的衣衫上,呼延果毅怒目而视,侍女忙不迭伏倒在地,整个人抖如筛糠,求饶道:“单于,饶命!”这一声“单于”唤得呼延果毅缓了神色,另一位侍从赶来重新奉酒,走近了呼延果毅,然而壶中的液体还未来得及倾倒,呼延果毅猛地向后一个撤身,却来不及了——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他的胸前赫然插上了一把匕首!“你……”呼延果毅指向那人,不可置信道,“你是……”“是我!”那侍从揭开裘帽,显露出明晰的面容——竟是昨日在葬礼上已被呼延果毅亲手砍下头颅的呼延昌东!“大王子!”四座一片哗然,有些人登时立了起来,错愕地盯着呼延昌东。“呼延果毅假冒单于诏书,其心可诛,又在葬礼上谋杀重臣,戕害正妃!他才是阴谋篡位的贼子!”呼延昌东愤然大喊道,“恶贼,你还我母亲命来!”说着猱身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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