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存芳眉心一蹙,似要开口驳斥,孟云钊又道:“你说过,我是你的福星。”“所以我要罩着你,说不定到了危急关头能再救你一命,助你逢凶化吉。”“你太紧张了,”薛存芳的手落在他的肩头上,宽慰道,“我是奉了大昭天子的圣诏去,这么光明正大地去了,那边的人纵是想做什么,反而不好下手。何况我只是去见人的,不至于涉险。”“可沈良都能去……”那个和他们一起来的年轻人。“他到了那边,才能帮得了我。”“飞丹和流霞都留下了,禁卫我也留了一半的人。”薛存芳沉声道:“你只有留在此地,才能帮我。”又有意压低了声音:“五日后,若我还没有归来,去找付将军,他会教你们怎么做。”“你和他,是我留给自己的退路。”他都这么说了,孟云钊只得乖乖妥协,沉重地一颔首,“我知道了。”在匈奴使者的带领下,一行人于月挂中天时抵达了单于庭帐,老远便见原野上一片白花花的帐篷,一直蔓延至视野尽头,数不胜数。帐篷前此时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匈奴人大多生得人高马大,围在一起如同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薛存芳在这“人墙”前勒缰下马,上前一步,立在了诸人前面,向后摊开手,檀玄忙将一封诏书奉上。匈奴人见状微伏身,以一只手臂按住肩头行礼。薛存芳朗声宣读诏书,先以母语念了一遍,再转换为匈奴语念了一遍。匈奴人闻声面露讶异之色,没想到这个大昭贵族竟说得一口如此流利的匈奴语!薛存芳合上诏书,抬首看去,人群中有一位高大的匈奴人站了出来。他双手接过诏书,又对薛存芳展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大喇喇地猛一拍薛存芳背脊,薛存芳努力按捺咽喉间泛上的痒意,将咳嗽压了下去。耳边听得对方笑道:“大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帐中已备好了酒肉,大使到了匈奴,一定要尝尝我们的美酒,听听我们的乐曲,看看我们的美人!”薛存芳适才敏感地注意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他留意到了人群中的三个人,一个是面前这位,一个是左手边那位,两人皆是人群的中心,又都是壮年男子,年龄相似,面容相近……他隐隐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有意思的在于,在他合上诏书后,这二人同时向前走了一步,只是左边那位及时止住了脚步,另一位则径直走了过来。此时左边那位也走上前,魁梧的身躯携带着一片阴影,如高山压顶,他阴沉地注视着薛存芳,质问道:“你姓薛?”薛存芳坦然道:“不错。”“薛星韧是你什么人,薛无衣又是你什么人?”“前者为家父,后者为祖父。”话音刚落,人群陡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中,目光一径投射到薛存芳身上。那一片目光沉甸甸又冷冰冰地压过来,叫檀玄和一众禁卫暗暗将手放到了佩刀上。那人咧起嘴笑了,是一个讥诮而充满恶意的笑容。“原来薛家当真是亡了!”他大笑道,轻亵地指住薛存芳,“到今天,竟只剩了你这样的人!”下一刻,一片刺目的雪色从眼前闪过。原来是这人转瞬间变了脸,上一刻还笑得张狂肆意,下一刻已拔出腰间弯刀,沉下脸道:“姓薛的,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禁卫们早在他的刀拔出一半时开始拔刀,出鞘的铿然之声和雪亮的刀光在静寂的黑夜中尤为鲜明。薛存芳蓦地转过头,甩手狠狠给了檀玄一耳光。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回过身,面上含了几分羞惭之色,“属下无状,大王子别见怪。”那最先站出来的男子一怔,下一刻,猛地挥出拳头砸向那出言不逊之人,那一拳可比薛存芳来得狠多了,不偏不倚地砸在那人脸上,打得他偏过头去,魁梧的身躯一阵晃动,退后了一步,才堪堪稳住身形。既然连薛存芳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责罚了属下,对方倘是主事之人,又怎能不惩戒这率先挑衅之人?“我这三弟一贯是个只知道逞凶斗狠的莽夫,中山侯宽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他们都收起了刀。这时人群中的第三个人才站了出来,他风一般扑向薛存芳,殷切地揽住了对方的肩头,亲热道:“存芳,我的兄弟,你来了!”“左贤王,”薛存芳唤道,“好久不见。”这位左贤王呼延墨毒,三年前曾作为匈奴使臣入朝觐见大昭天子,那时鸿胪寺派去接待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薛存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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