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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北京（第2页）
方圆本在客厅跟李言打电话，他以朋友的身份询问对方关于中东福利院的智能系统问题。就算不是因为他把知晓当妹妹，福利院他也是投入了股份的。
语音中，知晓突然的大声惊呼吓到了方圆。他忘记和李言挂电话便赶紧来知晓门前敲门。
知晓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听到敲门。方圆担心她出事便自作主张进屋，结果发现了在床上快要碎掉的知晓。
方圆心疼且小心翼翼的从知晓耳边拿掉耳机。“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知晓没有回应，显然她陷入了极度悲伤的情绪中。眼看知晓精神状态不佳，职业的敏锐度让他想起来之前中东知晓曾经毫无征兆的晕倒。
“知晓，你还没吃晚饭。我给你下一碗面条，你出来吃点。”他想转换一下情绪和环境知晓可能会好一点。
知晓摇了摇头。
“明天晚上你就走了。关于你还有福利院我有事交代。事情办不完，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方圆半真半假的留下一句话，便出来了。
知晓简单收拾了情绪，强撑着出门。坐在桌上，“什么事？”
方圆把刚出锅的面放在知晓面前，“先吃点东西吧，不急在这一会。”他的目的其实只是希望她情绪能好一些。
桌子的另一边，方圆的手机还在和李言的通话中。对面李言以为是方圆暂时有事，一边忙自己的事一边等着他。意识到等的时间有点久，正想挂断，对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什么事？”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有一种熟悉感，或者说是一种好奇感让他想挂掉电话的手指僵住。
知晓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胃口，不想吃。你有事就说，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我觉得你今天状态不对。结合之前晕倒的事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中东。除非你在走之前让我放心。”
电话对面的李言对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好奇。
知晓停下想回屋的动作，“我没事。”
“我是医生，我的感觉不会错。你想让我放心你一个人过去，必须让我认为你是健康的。否则，我不介意跟你一起过去。”
“你下星期要入职。”知晓提醒。
“我有信心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找到一份还不错工作。哪怕是局势动荡的地方，不是吗？”
知晓没有再反驳，的确以方圆的能力，他的确能做到。方圆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跟我说，明天早晨我带你去医院。”说着便转身去收拾厨房。
几分钟收拾好，知晓还在原地坐着。方圆坐在对面，拿过知晓面前的面，开始吃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我揭开伤疤？”知晓恶狠狠盯着低头吃面的方圆。
“因为看起来是伤疤，实则里面伤口不仅就没有愈合，还时常会流出脓血。”
知晓的眼光瞬间变得暗淡。是的，方圆的话一针见血。她低下头不想让方圆看到。过了一会，淡淡开口。“我曾跟你说过，我爱的人，丧生于空难。”
“我知道。”听到知晓开口，方圆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电话那头，如果说李言起初还不确定和方圆交谈的女孩是谁。那么听到知晓这句话，他大概率已经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事情发生后，我用了很久才振作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一直没有走出来，也不愿走出来。虽然在别人眼里，他总是冷冷的，可是我却贪恋他带给我的温暖。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我都不愿忘记。虽然他不在了，可是我无时无刻都想能够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知晓说着，越来越哽咽。她的痛苦身边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并不需要知晓亲手把自己的煎熬和痛苦剖开来展示给他们看。这是她第一次，向外人讲述起她的心境。
“两年多来，我经常能在梦里遇到他，他对我笑，陪我闹。虽然每一次都会以他的消失为结尾，可我依旧渴望在梦里见到他，哪怕一次次的经历惊喜和失落。”
“今天我可能太沉浸在梦中，无法接受他消失，才失态了。”
方圆一直没有抬头，他知道，此刻的方知晓并不想被他直面自己的软弱。直到知晓说完，他慢慢抬起头，对面知晓已经泪流满面。
“那上次晕倒是怎么回事？教授说你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那是身体原因。早在顾若一出事之前就有的老毛病。原本在他的照顾下已经好了，不成想断药两年后，又发作了，后续按时吃药就好，我带过来了。”
“按你这么说，你的症结还是在你自己心里。是你自己一次次揭开那次意外留下的伤口，不让它结痂。”方圆直接指出知晓的问题所在。
“如果结痂意味着遗忘，我宁愿疼痛…”
“也许不是遗忘，是珍藏。相信我，你无法忘怀的那个人，也不想看到你每天以泪洗面。你还这么年轻，你的人生路还长，你的未来应该是丰富多彩的。而不是沉浸在虚幻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愿意醒来了怎么办？”
“会有这么一天吗？”知晓问道。“如果真有的话，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大哥，你觉得我还不够清醒吗？这两年来，我在诊所的成绩你是带出来的。我还在兼顾战地记者和摄影师的身份，这个工作你也有了解。再加上，我还一直在留意酒店的工作。你觉得如果我不清醒，这些工作我能胜任吗？”知晓细数着自己两年来的成绩，人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她继续讲着，“我多希望真的能有一天，我可以不管不顾，每天生活在梦里。可是现实是，他出现在我梦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我们相处的一些细节我会记不清楚，甚至在梦里他的样子有时候也会变得模糊。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留住他？”知晓的语气，慢慢变成控诉，夹杂着泪水。
眼看着知晓这么痛苦，方圆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他才能确认今天的情况确实是一时的失态，工作生活中知晓应该还是理智的。而她的痛苦，大概也来源于现实和“梦想”的差异。也许知晓受到的这种伤害和痛苦，只有时间能够给出答案。
方圆走到对面，轻抚直线因为抽泣而抖动的肩膀。
“是我误会你了。都会过去的。无论以后你做什么，大哥相信你都能做得很好。带着他的那一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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