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任建强,初生牛犊不怕虎,提出干脆“羊毛出在羊身上”,让学生干活维持正常运营。最开始大家胆子小,接的都是沙画、十字绣一类的手工活,每个班分派任务,让学生们用业余时间完成。美其名曰“陶冶情操,促进学生文静性格的养成”。后来,每个月三瓜两枣几千块根本无法让他们满足。于是,任建强又提出帮忙送快递,男女生十八小时排班制,同时夜间还要完成工厂接过来的各种手工活。许多孩子根本无法保证正常的睡眠时间。于是,为了能多睡两个小时,孩子们向家里要更多的钱,贿赂老师。那些脑袋不灵光或者家里没条件的,就只能承受下其他人推出来的工作。到最后,孩子们不是去念书,而是劳动改造,甚至工作任务比劳改犯还繁重,完不成不让吃饭和睡觉。敢向家长告状?打一顿不好打两顿三顿。敢跑?电击,灌辣椒水,多的是方法摧残孩子们的意志。孩子们越来越怕他们,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居然胆大包天用他们当“毒骡”。每天让他们上指定地点接头拿货,再转手别的学生,送至“客户”手中,把所有风险转嫁在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头上,他们只要负责收钱就行了。所得利益被层层刮分,到学生头上也没有多少。但为了多一点额外的“零花钱”,大家纷纷抢着出去“送包裹”。谭若曦和刘贝贝在上初二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送的“包裹”是什么,直到王倩转学过来,送过两次之后知道真相的她吓得不敢说话,只能通过装病的方式躲避“工作机会”。三人住一间寝室,随着感情的加深,她实在不忍心好姐妹为少得可怜的“零花钱”铤而走险,全跟她们说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学生都知道了。他们虽然是网瘾孩子,但基本的是非观是有的。于是,带头罢工,扬言要告学校的,都不明不白断腿断脚甚至消失了。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三个女孩,自然要接受来自股东们的暴怒。男人蹂躏女人的方式不外乎那些。在王倩的开导下,她们都坚强的挺过来了,反正毒骡是不当了。三个女孩都是无依无靠的孩子,与孤儿无异。她们深深地意识到,只有自己有钱,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摆脱控制。于是,主动出卖自己,加入毒骡分队外的另一个“分队”,每天被学校专车接送去“上班”,成了她们摆脱命运的唯一选择。地洞是王倩主张挖的,工具是她带进来的,土块是她一粒一粒带出去的,或扔操场,过扔厕所,四百多个日日夜夜,她们终于掘出一条连通下水道的暗道。终于可以带着赚来的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甚至王倩连三人的假身份都准备好的时候,刘贝贝生孩子了,刘贝贝爱上任建强,要跟他双宿双飞了。三个人在一起,吃糠咽菜都可以,凭什么我们都在为共同的未来拼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却谈情说爱?关键还是一个渣男。王倩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却忽略了杨艳的恶。案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白娇娇缓了好久,心里还是难受。朗朗乾坤,居然有“学校”可以这么坏。“你放心,王倩很聪明,她手里的证据足以证明学校的恶行,所有股东和管理者都被抓了。当年蹂躏她们的,也被她烧死了,不然顶多关十年八年放出来,又是一条人渣。”“证人很好找,几乎所有学生都是被他们用毒品控制的。”白骄阳叹口气,是愤怒,也是心疼。白娇娇佩服不已,如王倩一般智商的人她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未遇见过。如果没有她这么多手准备,修德学校还在喋喋不休播着广告,那些上位者们还喝着他们的血。“这样的孩子,可惜了。”烧死四个人,她自己也难逃死刑。白骄阳眸光微动,“你放心,她不会坐一天牢。”“啊?”白骄阳四下里一看,见大家各干各的,都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声道:“我找人,帮了她。”白娇娇不解,就算是找最好的律师,再加上她未成年的身份,死者确实罪不可恕,可也最多死刑害缓期或者无期,一天牢不用坐?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哥哥这么“手眼通天”?白骄阳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哭笑不得。“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也算她的造化。小张他伯父是省厅的,认识国安局的,她这么优秀的条件,被招募实属正常。”白娇娇双目圆睁。“这事得保密,连谭若曦都不一定知道。”白娇娇点头,转瞬一想,杀人并非她本意,因为误伤好友,她的愧疚和痛苦也是发自肺腑的。这种人才被招募去,加以专业技术培养,不止能抹平案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还能为国家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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