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esp;寿宴&esp;(二)
&esp;&esp;(1)
&esp;&esp;皇帝话音落下,四座皆惊。
&esp;&esp;实在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褚侍郎那首诗当为魁首。
&esp;&esp;可这魁首既然是公主选出的,这其中未免又多了层深意。
&esp;&esp;褚玉一时面色苍白,顾不得礼仪,兀自转头看向陆景珑。
&esp;&esp;她八风不动地稳坐上席,言笑晏晏、神情自若。
&esp;&esp;端的是大昱长公主庄重娴雅的派头,与往日窝在他怀中的娇憨模样大相径庭。
&esp;&esp;皇上命诗作中选的三人领赏,褚玉被他师父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esp;&esp;坐在他对面的季玄也正好起身,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目光,他只觉得季玄唇畔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扎眼得很。
&esp;&esp;而第三个起身离席之人,是坐在陆景珑身旁的陆雁黎。
&esp;&esp;十一岁的稚子身形尚未长成,已出落得挺拔俊秀。
&esp;&esp;三人跪在御前领赏,皇帝照例说了些夸赞之语,赏了褚玉和陆雁黎黄金百两,而季玄,得到的则是公主墨宝。
&esp;&esp;筵席继续。陆景珑被头上沉重的饰物压得颈椎疼,便和她母后借口说要醒酒,打算出去转转。
&esp;&esp;顺便解决些杂事。
&esp;&esp;御花园很大,她扶着侍女的手七弯八绕,熟练地寻到了一处偏僻凉亭处。从小在皇宫长大,她自然知道什么地方最为隐蔽。
&esp;&esp;等了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跟来。
&esp;&esp;“珍珠,你帮我去看着点儿。”陆景珑轻声嘱咐身边的侍女,然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褚玉。
&esp;&esp;“凤梧,过来吧。”
&esp;&esp;(2)
&esp;&esp;一时脑热追着她离了席,此时人就在眼前,在朝堂上向来能言善辩的褚侍郎,却半个字都说不出了。
&esp;&esp;想问的话有很多:为什么选他不选我、你心中装着的人到底是谁、在你眼中我不过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如此种种,问出口倒显得他小家子气,实在难以启齿。
&esp;&esp;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确就是在拈酸吃醋。
&esp;&esp;“凤梧不必摆出这样的表情。”好在,不必他开口,她已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其实,我心里觉得你的诗最好。”
&esp;&esp;她简单的一句话,就令他胸口郁结之气稍解。褚玉垂下眼眸,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esp;&esp;“那为何不选我?之后的婚事……你也要做出这般选择吗?”
&esp;&esp;“凤梧,谢家女与陆雁云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你师父他老人家摆明了是不想站边,季玄的背后是右相和季家,与他联姻,对我来说收益最大。”陆景珑十分平静且耐心地同他解释,语气淡得像是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关之人的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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