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孟衍为人太过良善,悲天悯人,处事难免没有决断,因此家族中事部分还得依托司礼长老孟长卿来解决,司礼司礼,顾名思义,是掌管礼仪尊卑制度的,这也就无怪孟长卿平素为人刻板,多为小辈们不喜。周祭醒来的时候,愈发觉得头疼脑涨,他坐了起来,斜阳的余晖薄薄地升腾起,洒落在他的眉眼间,戾气平和了几分,只是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处,凶残暴虐还是在蠢蠢欲动。“你醒了?”有声音传来。周祭惊觉门边站了一人,他侧着脸,薄而美的唇动的幅度极其小,他手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上用小篆镌刻着“浮屠”二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笑!太可笑了!人命本不值钱,人命贱如蝼蚁,七级浮屠又算得了什么?想不到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为这种腐朽思想所奴役驱策!只是看着那个人,不自觉地,他的心漏跳一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先生。”周祭低哑着声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恭敬有礼震撼到了,孟衍睫毛颤了颤,衣摆轻动,转过身来对着他,“你说什么?”周祭起身,两手一揖,“方才是祭失礼了,祭不该对先生出此狂妄之语,祭在此,向先生道歉。还望先生海涵春育,包容祭之孟浪无礼。”孟衍又是微愣,旋即笑开,心想如此谦和有礼,方才是一国储君的风范,至于他今晨为何暴戾狂躁,想是因为他受伤初醒,心绪不定所致。自己年长他六七岁,更该以长辈之宽容慈善对他,断然不能记着他的行为不当之处。于是便温和道:“太子殿下多礼了,在下不过区区山野村夫,焉能担当得起太子殿下如此对待?”“祭有一问。”“太子殿下请讲。”“祭自醒来后,对前事一概不知,先生可否据实以告,究竟祭是如何受的伤,又是如何来到先生的住处?”周祭问道。孟衍抿了一下唇,带着歉意,方道:“提及此事,在下不得不向太子殿下请罪。当日我族中子弟相邀秋闱狩猎,在下之侄错手射伤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恕罪。”他分明是战场自刭而死,怎么到了他们这里,便是被弓箭射伤呢?乱乱乱,脑海中一团浆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啊,谁能来告诉他?“敢问这是哪里?”“江陵岱山。”“岱山,岱山,”周祭念了两声,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旁人都唤他“主上”,莫非,他便是天下两匹骏马,飞奔而下,飞砂走石,滚滚烟尘。一人面如冠玉,黑衣翻飞,斜纹密绣十二纹章,凛凛英气。另一人白衣如霜,玉簪束发,宛如九天神祇,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哀悯之色,他白皙无暇的手在霞光下发出玉石一样温润的光泽,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执着长剑,举动如行云流水,美妙至极。周祭道:“前方桥边有一家客栈,你我不妨停下来稍事休息,用些饭馔,然后再启程,如何?”“好。”二人放缓了马速,缓辔到桥边,孟衍以剑为器,砍了几截柳枝,递给周祭系马。周祭欠身接过,没由来的,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诗:“……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他没有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诗时,孟衍的表情僵了一僵,温和的面庞有了裂痕,他张了张唇,没头没尾地道:“你记得?”周祭又无谓地笑着摇摇头,对孟衍的表情浑然未觉,随口道:“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为何我感觉,今日的场景特别熟悉,好像……好像以前也这样发生过似的。”孟衍唇色泛白,他抬袖掩饰了下,眼神霎时间如同死灰般寂然,他别过头去,“怎会,你我不过相识无多时,许是你记错了。”“也是,也是。”周祭自嘲地摇摇头,暗骂自己脑子如今也不好使了,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与孟衍,过去怎么可能有交集?前世……前世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啊!二人走进客栈,坐在临窗的位置,但看二人通体的气派,再看着简陋的房间,当真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头,十分的怪异,十分的不协调。尤其是孟衍,他端方而坐,优雅地执箸,没有半分的逾矩,如同世外而来的仙人,不该被人间烟火污染。他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准备再用了,默默坐在一旁。周祭惊道:“你平日就吃这么少的么?”孟衍神色古怪道:“你可曾听说过辟谷养生法?我孟氏子弟,平日专注修炼,少吃五谷杂粮,如此才能保证剑术精进,修养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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