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公孙述的军队多次来进攻,吴汉都按照光武帝的指示,率军出击,而且运气还不错,连着打了八次胜仗,又一步步逼近了成都。
再说臧宫这一路人马,也很给力,接连攻克了绵竹、涪城,还把公孙恢给杀了,一路势如破竹,最后和吴汉在成都城下会师,两人合兵一处,一起攻打成都,很快就攻破了外城。
这下公孙述可着急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赶紧把汝宁王延岑叫进宫,着急忙慌地问他:“现在这情况可怎么办啊?汉军都打到家门口了!”
延岑眼珠子一转,说:“老大,现在这形势,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只有把家底都拿出来,招募敢死队,和汉军拼死一战,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要是能把汉军打退,咱们失去的财物还能再挣回来,没啥好怕的!”
公孙述听了,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把家里的金银财宝都拿出来,招募了五千个敢死队员,让他们当前锋,延岑则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跟在后面。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像发疯的野狗一样,张牙舞爪地冲了出去。
吴汉一看蜀兵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发怵,赶紧带着兵往后退,一直退到市桥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才摆好阵势,准备迎战。
延岑让前锋使劲敲鼓挑战,自己却偷偷带着一部分人绕到吴汉军队的后面,想来个突然袭击。吴汉光顾着前面的敌人了,没注意后面,一下子就被延岑冲破了后队,队伍一下子就乱了套。汉军前后受敌,顿时慌了神,纷纷四散奔逃。
吴汉也被挤到了水里,差点就淹死了。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自己战马的尾巴。这匹马也像是通人性似的,使劲拖着吴汉,才把他慢慢地拉上了岸。
好在臧宫的部队还没完全溃败,看到吴汉这边有危险,赶紧过来救援,和蜀兵混战在一起。这一下,蜀兵也有点吃不消了,延岑看到公孙述负伤的消息,心里也慌了,赶紧鸣金收兵,退回城里。臧宫趁机还杀了一阵,又杀伤了不少蜀兵。
延岑好不容易退回城里,见到公孙述。这时候的公孙述已经晕过去两次了,延岑赶紧把他叫醒。公孙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大概就是交代后事之类的话。挨到天黑,公孙述就断了气。
延岑赶紧让人给公孙述准备棺材,简单地把他收敛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延岑知道这城肯定守不住了,没办法,只好打开城门,向汉军投降。
吴汉他们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孙述的尸首砍下来,派人送到洛阳去报功。接着,他们又把公孙氏家族的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还把延岑也给斩了,连他的老婆孩子也没放过。最后,放了一把火,把公孙述的宫殿全都烧了,这下公孙述的势力算是彻底被消灭了,这一年正是建武十二年。
当初公孙述想当皇帝的时候,曾经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跟他说:“八厶子系,十二为期。”
他醒来后,把这个梦告诉了老婆。他老婆说:“早上听到了道理,晚上死了也值得,何况是十二年呢?”
也不知道公孙述在被砍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这个梦,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呢?
光武帝听说吴汉进成都后又杀人放火,很不高兴,马上派使者去责备吴汉,还对副将军刘尚说:“城都投降三天了,官吏和老百姓都已经归顺,城里还有那么多老人、孩子和妇女,好几万人呢,你怎么能一下子就放纵士兵去放火杀人呢?你的心也太狠了!你可是宗室子孙,还当过官,怎么能干出这种残忍的事呢?你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这样做天地都不会容你的,这可完全违背了我讨伐有罪、安抚百姓的初衷啊!”
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当皇帝的,还是应该多宣扬德行,少用武力啊。
之前公孙述曾经想征召广汉人李业当博士,李业装病不去。公孙述觉得很没面子,就派人拿着药酒去逼他。李业摸着胸口叹气说:“古人说:‘危险的国家不能去,混乱的国家不能待。’我宁愿喝药死了,也不会为你效力。”
说完就把药酒喝了,自杀身亡。
公孙述又去聘请巴郡人谯玄,谯玄也不答应。公孙述又想用毒药逼他,谯玄大义凛然地说:“我要保住自己的志向和高洁的品格,死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于是就坦然地接受了毒药。谯玄的儿子谯瑛,哭得眼泪都变成血了,愿意拿出千万钱来赎回父亲,这才让公孙述放过了谯玄。到成都被攻破的时候,谯玄已经去世了。
还有蜀人王皓、王嘉,也不肯为公孙述做事。公孙述先把他们的妻子儿女抓起来,威胁他们出来当官。王皓对使者说:“狗和马都还知道认主人,何况我是人呢?我怎么能随便就投靠别人呢?”
说完,就拔出剑自杀了。公孙述一气之下,把他的妻子儿女都杀了。王嘉听说王皓自杀了,也跟着自杀了。
犍为人费贻,为了躲避征召,把自己身上涂满漆,装成癞子;同郡的任永、冯信,也都假装眼睛瞎了,用各种巧妙的办法拒绝公孙述的征召。这次光武帝因为蜀地平定了,就下令让吴汉等人去寻访那些有气节、有才能的人。后来查出了这几个人的事迹,就下诏书表彰李业的家乡,用中牢的礼仪祭祀谯玄,为王皓、王嘉伸冤,抚恤他们的后代。还特别下诏让费贻、任永、冯信到京城来,当面给他们官职。可惜任永、冯信这时候已经去世了,只有费贻到京城后,被任命为合浦太守。
另外,像公孙述的部将程乌、李育,也很有才能,光武帝也下诏让他们担任官职,不让他们被埋没。还追赠公孙述以前的臣子常少为太常、张隆为光禄勋。这些人之前的事迹前面都提到过。
这样一来,蜀地的老百姓都很高兴,觉得光武帝是个明主,大家都真心归附汉朝。
这正是:“抚我为君虐我仇,安民有道在怀柔;井蛙小丑何知此?身死家亡地让刘。”
蜀地终于平定了,吴汉等人整顿军队,浩浩荡荡地回朝。至于回到朝廷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得看下回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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